起伏的沙丘,枯黃的草甸,色澤灰暗如苟延殘喘的老人,在帶細小沙粒的風中發出嗚嗚低泣。

放眼望去,這片大地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讓久久停留在這種環境裡的人不自覺地心浮氣躁。

經過王導的瞎指揮,以及一群人的瞎折騰下,原本只是一個前車輪陷下沙坑的越野車,成功的把四個車輪都陷進去了。

把控方向盤的王導鬱悶地推開車門走了出來:“不是, 我說你們一幫大老爺們兒,你們行不行啊!”

製片人助理徐雷一手扶著腰:“哎喲我腰不行了。”

他旁邊的攝像師兼燈光師菜頭也表示:“太沉了,根本推不動!”

站在邊上的三個女生看得也煩躁得很。

“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力啊?四個大男人,愣是推不動一輛車!”

“就是,明明行李都搬下來了,就一輛空車。”

歷史學家曾爺又放馬後炮:“我都說不能這樣直接推,要先往反方向打死!”

場記付美都聽膩歪了,翻了個白眼:“煩死了!到底還能不能走了?我們總不能就在這裡過夜了吧?”

製片人蛋姐就事論事,很是擔憂:“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來,要說是旅遊旺季,指不定還能遇到幾個路過的驢友。”

劇組裡三個女生嘰嘰喳喳,一陣風吹過,帶著黃沙撲面而來。

付美煩躁地揮了揮手,感覺面板都幹得要起皮了,趕緊跑去後面同樣也陷進沙坑的車裡翻出一瓶補水噴霧。

三個女生紛紛搶著往臉上噴水,導演助理果子噴完後,回頭對著不遠處不知道對著一棵胡楊樹在看什麼的凌越吆喝:“凌越,你要不要噴一下?這空氣也太乾燥了!”

凌越一身暗綠色廉價薄外套,內搭同樣地攤貨的白體恤黑長褲,一雙耐髒的黑色運動鞋。

她的穿搭就是沒有穿搭,很隨性,也很有價效比。

然而穿在她身上,這身地攤貨也愣是被穿出了t臺名品的氣質,只因她長得實在出彩。

只見她一張巴掌大的臉上,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筆挺的鼻樑不用修飾便挺拔堅毅,一雙本該嫵媚的鳳眼卻因凜然清正的眼神而英氣端方。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濃顏系美人。

更吸引人的是,她那雙眼睛並不是純粹的黑褐色,而是在邊緣點綴著一圈翠金。

她眉眼深邃,五官立體,一頭長髮在陽光下帶著一點紅,讓她看起來更有混血兒的特色。

只是這人性格有些冷淡孤僻,眉宇間也藏著幾分與眾不同的凜然傲氣,身姿永遠是筆挺如青竹,行走坐臥皆有自己的修養習性。

從進入劇組開始,到現在,這位混血冷美人一路上也沒多說幾句話。每一次還都是別人主動找她,人家說十句,她能回一句都算好的。

也是因此,除了一開始,現在劇組裡無論男女,除了負責組內人員接洽相處的果子,其餘人都很少和她有接觸了。

——誰還不是第一次做人,幹啥要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對於劇組中的人對她的抱怨嘀咕,凌越知道,但完全不在乎。

她向來是個目標明確的人,如非必要,絕不浪費精力做多餘的事。

這次之所以會經人介紹臨時加入這個前往境外沙漠無人區拍攝紀錄片的劇組,也是為了儘快賺一筆足夠應付生存基本需求的錢財。

幾天前,凌越忽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機緣巧合下救了一名差點被流浪漢拖進巷子裡糟蹋的女人。

對方是個懷揣演員夢的北漂,知道凌越缺錢,就把她塞到了這個劇組裡。

跟著跑一趟,需要入鏡配合拍攝的時候做些簡單的表演,平時幫著做做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