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甚至還努力扯出了一個笑,朝黑眼鏡比了比大拇指。

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了句:“草原很好,歡迎你們!”

黑眼鏡哈哈一笑,用蒙古語說:“大哥,你的口音一聽就是蒙古族的。巧了哈哈,其實我祖上也是蒙古的,只不過後來去了京城討生活。”

這一句蒙古語,登時讓司機大叔倍感親切,臉上的疲態一掃而空。

把黑眼鏡給他的煙往耳朵上一夾,司機大叔一邊開車一邊也笑著說:“可以啊小夥子,老家的話還說得這麼正宗,可見你爸媽沒少教你。”

黑眼鏡笑著說:“是啊,都說不能忘了本。”

兩人很快就互換了稱呼,聊的話題也開拓起來。

坐在後排的凌越看了全程,心道這廝果然是蒙古韃子。

聽某些發音,似乎還是身份地位比較高的那種。

凌越知道張麒麟有看窗外風景的習慣,雖然先一步到後排坐下,卻特意把靠窗的位置留給了他。

張麒麟也沒有多問,直接在她留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身形都屬於精瘦型,座位挨著也不會靠得太近。

同時也不會太遠,確保突發意外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互相支援。

在車子又來了一個三連蹦後,凌越乾脆把墨竹抽出來,直接搭在自己腿上。

兩百多斤的重量,不需要凌越自己費心,就可以把她穩穩地壓在座位上。

在她坐得筆直的閉目養神時,一直看著窗外落日餘暉的張麒麟回頭看了看她。

視線在墨竹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摸了摸被他靠在裡側的小黑金。

因為和黑眼鏡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在得知他們要去的地方後,司機大叔日阿西特意繞了一段路。

在天徹底黑下來,換上滿天星辰的時候,把凌越他們送到了一處蒙古包。

“這裡是圖特格的家,他每個禮拜一的早上都要趕著勒勒車去給最北邊的牧民送東西。”日阿西下了車,帶著凌越三人往蒙古包方向走。

“你們要去的草原深處,也就只有那裡的牧民知道。”日阿西得知凌越他們要去的是北部草原深處,與蒙古大漠接連的區域,是十分不贊同的。

沒少說那邊如何如何危險,希望黑眼鏡能知難而退。

可惜黑眼鏡瞎編了些亂七八糟的,又是無量老闆逼迫又是爺爺未盡之遺願,總之把日阿西忽悠得全盤相信了。

只能歇了勸阻的心思,反而積極地幫他們想安全的法子。

這才有了日阿西親自帶著他們三個人下車,來找圖特格的事。

內蒙草原太遼闊了,偏遠的地區更是地廣人稀,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見到家人以外的人。

平時牧民們既要放牧,又要警惕草原上的野獸,同時還要提防偶爾會出現的盜獵者。

因此如果晚上有人貿然接近自己的蒙古包,牧民都會抄傢伙警惕。

遇到眼神不好的,又或者性子急躁點的,靠近的人剛露頭就要挨槍子兒。

——在這種地方,殺了人也很難被發現。

雖然不管是凌越還是張麒麟,又或者黑眼鏡,都不至於被一槍撂倒。

但有了日阿西帶領,確實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在凌越走了幾步過後,就發現蒙古包裡走出來一老一少,看樣子應該是祖孫。

兩人手裡都端著槍朝他們這邊瞄著,日阿西趕緊扯開嗓子喊了一聲。

辨認出日阿西,老人才放下了槍。

轉手遞給了他身邊的少年,然後走了過來,跟日阿西握手擁抱後,才詢問什麼情況。

得知凌越他們三個人是從首都來的,老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