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將手伸進枕頭下面,果然是自己的腰包。

沒有被人開啟過,就連上面的血漬沙塵都還在。

看來新月飯店的人確實很不錯,她之前交代過一句,對方就完全遵從,未有逾越。

病房裡很安靜,隔壁床上張鈤山的呼吸很平緩,凌越摸索著掏出腰包裡那棵從九頭蛇柏身上取出的紅寶石。

這枚傳說中可讓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寶石,其實並不屬於古潼京城主世代相傳。

而是最後一任祭司利用城主獻祭後剩下的身軀燒製成一顆類似夜明珠的寶石。

而後,又在自己臨死前,不知用了什麼密法,口含寶石坐在烈火中焚燒,最終凝練而成的。

之後,古潼京所剩不多的族人,按照他的臨終交代,將這顆寶石放進了九頭蛇柏樹冠與樹身交集處。

只有帶著古潼京的鑰匙,奏響葬歌,喚醒古潼京族人的亡魂,透過層層考驗,才能得到這枚寶石。

而寶石也並沒有什麼無所不能的神力,這是祭司留給離開古潼京,去外面尋找蛇神之眼的族人的最後希望。

如果外出族人未能尋到神眼,就可另尋離開這裡的方法。

——自稱時空之神後裔的古潼京人,認為神明掌管著無數大小世界,他們是神明散落在各個世界的血脈。

同為神明後裔,他們理應互幫互助,為共同信仰的神明竭盡全力奉獻一切。

所以祭司理所當然認為,被他找到的異時空族人,必然也會全心全意為蛇神尋找丟失的眼睛。

在殘存的族人離開這個世界,跨進時空的長河時,這顆寶石,就可以指引族人,去往異時空族人所在的世界,得到對方的幫助。

想到女帝的所作所為,凌越只能暗道一聲:祭司想得太簡單了。

不過這顆足以作為“時空導航”的寶石,卻是便宜了她!

現在,她只需要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途徑,就可以回家了。

想到自己真的有希望能回去,凌越內心一陣激動,眼底也無法抑制地升騰起一層水汽。

不知道自己離開多久了,王爺和郡主有沒有到處找她。

早知道那一日會失蹤,她該提前準備好書信,就說自己決定聽他們的話,出去好好遊山玩水享受生活去了。

如此,便是她失蹤個一年半載的,也不至於讓他們著急。

正自想著回去以後自己要如何防患於未然,凌越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將寶石放回腰包,又把腰包塞回枕頭下面,有人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來人竟是解雨辰。

凌越驚訝難掩,立刻思索這位老闆現在不是還在假死隱身的狀態嗎?

怎麼忽然就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了?!

難不成她昏睡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年兩年?

運轉內力感受了一下,好像也沒有躺了幾年的感覺啊!

似乎是看出了凌越的狐疑,解雨辰對上她的眼睛,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聲音溫潤細膩:“不用驚訝,這家醫院是我用其他身份開辦的,進來的時候我還做了偽裝。”

他抬手,揚了揚手上拿著的人皮面具,還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

只是進來的時候,他忽然不想戴著假面具和她見面。

雖然待會兒離開的時候需要麻煩一點,重新貼人皮面具。

他總歸是想這樣和她見面的。

凌越不知解雨辰的想法,視線在他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胸前的銘牌上,有了心情調侃道:“難道我們的主治醫生就是解老闆?糟了,我們還有救嗎?”

一旁的張鈤山也醒了過來,聞言聲音沙啞地接了一句:“沒救了,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