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監管室。

今天是星期天,陽光明媚。昨天下午把盧傑關進隔離室後,今天算是第一天。值白班的是江春生和萬廠長。

王宜軍在萬廠長來後就回家去了。現在,監管室內只剩下江春生和萬廠長兩個人。

萬廠長半躺在床頭,手上舉著一張報紙,正聚精會神地閱讀著上面的新聞。他的腳頭床上還放著一沓報紙,這是他特意帶來打發時間用的。江春生則坐在王宜軍的床尾,靜靜地看著手中的雜誌。

整個三樓異常安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這種靜謐讓人感到有些壓抑,但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在這樣的氛圍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不一會,江春生的耳邊傳來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大,已經可以分辨出上來的不是一個人。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江春生對萬廠長道:“有人上來了,我去看看。”

江春生走出監管室,抬頭看向前方,只見兩個人影正沿著走廊朝他走來。走在前面的是身材粗壯、重量級的伍副主任;而緊跟其後的則是身形消瘦高挑的老田。他們兩人的步伐顯得十分沉穩。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江春生面前。

江春生臉上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向兩位領導打招呼道:“伍主任,您好!”接著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老田,同樣熱情地問候道:“田叔,您好!”言語間充滿了禮貌與尊重。

“嗯!小江!辛苦了。”伍副主任應答了一聲朝隔離室掃了一眼就走進了監管室。

“老萬啊!辛苦你啦。” 伍副主任熱情道。

萬廠長已經站了起來,笑嘻嘻的道:“辛苦什麼啊!你這是提前讓我來給你當門衛了。”

“小江,把對面門開啟,伍主任要跟盧傑談話。”老田吩咐道。

隨著柵欄門“咔嚓”一響後,伍副主任微微側了一下身體走進了隔離室。

“盧傑啊!反省的怎麼樣啦!”伍副主任直視著站在床邊的盧傑道。

“伍主任啊!我昨晚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來我的問題出在哪裡。”盧傑似乎是十分委屈的訴苦,眼睛也紅了,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伍副主任沒有說話。他掏出香菸,遞給了盧傑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在盧傑劃燃的火柴上點燃,吸了兩口,伸手拉過桌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哎,你也坐。”伍副主任對盧傑道。

盧傑在床頭坐了下來,使勁吸了兩口香菸。

伍副主任與老田在隔離室內。江春生和萬廠長則站在門口的走廊上。

江春生見老田沒有凳子,轉身從監管室拿出一個方凳子遞給了老田,老田點點頭,在伍副主任旁邊坐了下來。江春生則站在了老田身後。

伍副主任並沒有立即回答盧傑,而是透過煙霧,靜靜地觀察著他,彷彿在尋找盧傑的破綻。他的沉默讓盧傑感到不安,盧傑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香菸。

伍副主任突然打破了沉默:“盧傑,我看你心裡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在這幾年的工作中都做過哪些事,不應該都忘記了吧!”

盧傑的眼神閃過一絲迷茫,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伍主任,我的確是真的沒有想明白,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別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我嗎?——我就是一個基層社分店生產門市部的實物負責人,一個小的可憐的小人物,平時都不敢得罪任何人。兩大緊俏物資:肥料和柴油都是按計劃供應,一斤兩斤的都在賬面上表明的清清楚楚。也沒有行賄受賄的行為,因為我根本就不夠行賄受賄的資格。伍主任!我是實在想不出來我錯在哪裡啊!”

盧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冒了出來。

江春生木然的看著盧傑,他還沒有看到舉報材料,自然也不知道盧傑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