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樹上的花朵就一年比一年豔麗,一年比一年旺盛。

乾枯的草叢又重新被春色染綠,冬季鷹爪般的枯枝已被銀綠花葉團團簇擁,隔著朝霧的像在和藹地對大地微笑。

蒼穹中盪漾著春風,羽萱花的花瓣像星星一樣閃爍著銀點,在孤寂的晨曦中猶如大樹的淚光。

這一回法瑟並沒提前說過要來,帝都大道上還有一些稀疏的人影。

法瑟目無焦點地微笑著:

“安安,我好像聞到花香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正上方正有大把盛開的羽萱花。花瓣輕飄飄地落下,落在他蓋著銀線刺繡毯子的膝蓋上。

“嗯,花開了。”

安安的聲音很沉靜。

花開了,他再也看不見。雖然對他的王者之道完全不予苟同,但現在南征已經結束,他的承諾也快要兌現了吧。

其實一直不能理解自己對法瑟的不忍究竟是怎麼來的。雖然他病的很嚴重,也是註定會死去的人,但她才是第一個灰飛煙滅的人,不是麼?

大概是經歷過這麼多事,再次面臨分別,除了疲憊她再也感受不到別的。

這時,法瑟“望”著前方說道:“你幫我摘一朵花好麼?”

安安摘下了一朵花,放在法瑟的手裡。法瑟反握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拉了一些:“來,過來一些,讓我幫你戴上。”

安安在他面前蹲下來,還把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耳朵兩側,以便他找到她兩鬢的發。

法瑟的面容清癯而秀氣,一直帶著淡淡地微笑。他摸索的一會兒,幫安安把羽萱花別在頭髮上:

“一定很漂亮。”

安安抬眼看了看那雙美麗卻失去了神采的紫眸,最終卻只是低下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其實,分離比人們想象得要快很多。

原以為還有很長的時間說很多的話,時間卻在轉眼間悄無聲息地帶走了所有機會。

就像此時此刻,安安總覺得故事還沒用完,她和法瑟之間還有很多頭疼的關係需要處理。。。。。。但戰爭這麼快結束了,說再見的時刻也到了。

其實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在百年前的祭祀後斬斷。

忽然一陣溫暖的風吹來,揚起了法瑟兩鬢的銀色捲髮:

“安安,你知道我第一次察覺到對你動心,是在什麼時候?”

“不,不知道。。。。。。”

“就在這裡,當時我們完了神權遊戲以後。”法瑟閉著眼,好像在回味很甜蜜的記憶,“那一天你穿了一條白裙子,頭髮卻是黑色,眼睛也很黑。。。。。。不管是頭髮還是眼睛,在花影中都會微微泛光,真的很漂亮。”

聽了他的話,安安緩緩低下頭來,一時間失去了思維能力。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問你是不是在回味之前的吻,你卻回答我說在看天上的螢火蟲。”法瑟睜開眼,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其實。。。。。。一直在回味的人是我。”

風突然變強,垂落了大片的花瓣,也吹亂了兩人的頭髮。

長髮被吹亂的同時,安安的思緒也越來越亂了:“你是在試探我麼?”

法瑟卻沒有直接回答她:“對了,在完成我們的約定之前,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或許得到這個禮物後,你就再也不想變成神後了。”

“你別想賴賬了,無論你送我什麼我都不會放棄。”

“看到禮物再說吧。”

說完法瑟在空中劃了幾下,他們的面前漸漸浮現出了一個魔法傳送陣……因為病情的惡化,他施展魔法的速度比以前滿了很多,而且釋放了魔法之後還咳了很久。

“進去。。。。。。咳,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