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鎔、王處直才依附我軍,如今魏博大亂,劉仁恭豈會按兵不動?”

“興緒所言甚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罷,就讓劉仁恭父子試一試梁軍的刀鋒。”

郭崇韜臉上卻浮起一抹愁容,“留後,此事應快速稟報大王,令都將軍不可妄動。”

李存勖聽到都將軍也是眼神一黯,他在北面風生水起,都將軍李克寧在南面也不差,興修水利,鼓勵農桑,招撫流民,晉軍在一系列的大敗之後能喘過氣來,李克寧功不可沒,在境內深孚人望,成為李存勖潛在的競爭者。

兄終弟及,在這亂世裡並不是什麼奇事。

起身突厥別部的沙陀更是早有這種傳統。

李克寧的資歷遠在李存勖之上,身邊聚集了一批將佐,如李存顥、李存實等將,皆手握兵權。

“寶劍藏於鞘中,人皆不知其鋒,而一旦出鞘,劍氣衝於牛鬥,河朔皆平。”郭崇韜似乎是在說當前的晉軍,也像是在說人。

河朔局勢的確如郭崇韜所言,晉軍沒有介入,史仁遇再投劉仁恭。

劉仁恭沒有任何猶豫,休書太原,約李克用會獵魏博,李克用依舊按兵不動。

劉仁恭急不可耐,此時契丹人正在大肆北攻女真,盧龍沒有北顧之憂,大舉南下,起大軍七萬,以養子趙霸為前鋒,劉守光為左軍,劉守文為右軍,自引中軍入德州,眺望博州。

羅紹威大急,求援汴州。

但此時的汴梁以剛剛經歷大戰為由,糧餉不足,拒絕出兵。

盧龍軍見梁軍不動,一擁而入,圍攻博州。

磁州史仁遇配合盧龍軍南下攻相州。

不得已,羅紹威以境內資財糧草迎奉梁軍,朱溫這才派遣王彥章領一萬大軍北上,匯合魏博軍、朱漢賓、高季興三軍合擊盧龍軍。

河朔風雲正式拉開序幕。

長安,剛剛結束秋收之後,李曄便召開了一次財政大會。

這幾年雖然新取了南陽盆地、江漢平原,以及江南之地,但大唐的負擔也重,士卒的軍俸、戰馬草料、軍械盔甲,還有糧食,無一不是無底洞。

也幸虧處於上升趨勢,新得的地區都是富庶之地,才填補了這個窟窿。

不過接下來一些可能的敵人,都是硬骨頭,朱溫先不說,錢鏐、馬殷、王建,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特別是王建,在南詔長驅直入,似有吞滅其國的跡象。

這個時候,楊崇本攻下維州的作用就顯現了,與成都間隔不過三百里,帶給成都強大的壓力。

鄭昶在南詔殺伐過重,不得人心,南詔軍節節敗退。

樞密院判斷蜀軍很可能在一兩年之內,吞併金沙江以南、瀾滄江以東的所有土地。

大唐兩百多年解決不了的南患,快被一個節度使解決了。

“今年三荊之地與宣翕皆是豐收,關中平原欠收,河隴、興元平收,另外河套、青海、甘涼的秋羊也快出欄了,預計十一萬頭,按照陛下的詔令,第一批肉牛也以長成,牛肉可供應軍中。”劉全禮粗略說了一陣,各地具體天賦都在他手中厚厚的賬簿之上。

李曄輕輕點頭。

若只靠一個關中平原,恐怕唐廷早就餓死了。

隨著水利開發的推進,關中平原的短板也出現了,動輒乾旱,上游任何一地的動靜都能造成黃河減流,缺水成了關中最頭痛的問題。

若是老天爺不給面子,不下雨,關中就會赤地千里。

也難怪大唐越來越虛弱,最終不得不依靠江淮輸血。

李曄翻動賬簿,約略掃了一眼,偌大的關中平原今年的收成也只是跟興唐府盆地持平。

與投入完全不成正比。

若是大唐繼續發展,關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