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能拱手告退。

他一走,就只剩下地上跪著的李禕,幾乎把頭埋進土裡。

“你想清楚了再來見朕。”李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後宮之內張燈結綵,地上也鋪著紅毯,宮女宦官穿著新衣。

裴貞一帶著一眾妃嬪迎接李曄。

李曄笑著賞賜眾妃嬪,眾人皆歡喜而去,壽安宮中只有兩人。

裴貞一趕緊拜在李曄面前,“請陛下念在當年的情分上,饒恕裴家。”

李曄還沒開口,她倒先來了。

李曄扶起她,將皇城司的卷宗遞給她看。

看著看著,裴貞一的手便在發抖。

想來裴家這些年乾的事情,並沒有跟她透過氣。

而她卻成了裴家的招牌。

李曄猶記得當年劉季述叛亂,神策三將兵變,裴貞一為自己擋了一刀。

但情分是情分,大唐是大唐,而裴貞一也並不等於裴氏。

裴貞一最大的野心,不過是扶兒子李禔上位,裴氏正好利用了這一點。

“你是大唐皇后,不是裴氏的皇后。”李曄柔聲提醒道。

這些年,裴家吃的已經夠多了,當年援手的恩情也報了。

裴貞一淚流滿面,“臣妾委實不知兄長如此貪得無厭。”

歷史上的裴贄、裴樞二人都當過短暫的宰相,被黃巢繼承者、世家終結者朱溫弄死了。

當年李曄還對裴贄寄以厚望,得來的只有失望,政績平平,積極參與朝中黨爭,以清流自詡。

在龐大的利益面前,人心最是善變。

“天下就這麼大,裴家吃了,百姓就沒得吃,朕會手下留情的。”

現在的裴氏到了不得不動的地步。

李曄此來不是徵求裴貞一同意,而是跟她打個招呼,做好心理準備。

無論她接不接受,作為大唐皇帝,有些事必須去做。

安撫好裴貞一,李曄連夜去太醫署看望崔源照與趙擴。

崔源照受了一些輕傷,並無大礙。

趙擴卻傷勢嚴重,本來就殘缺的手指,現在連手都沒有了。

在太醫的細心調養下,渡過了危險期。

李曄向二人拱手一拜,“朕替大唐謝過二位!”

崔源照嚇了一跳,“臣不敢,不敢!”

趙擴在床上掙扎欲起,李曄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溫聲道:“自古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大唐若無國士,社稷又豈是朕一人能保全的?”

崔源照熱淚盈眶,“此乃臣之本分。”

“說的好,很多人連本分都忘記了,朕的制度再好,也防不住官吏們人心的貪婪,接下來,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給大唐一個交代。”

諸事繁雜,李曄不便多留,囑咐太醫們仔細照看,便回到紫宸殿中。

他在等李禕,而也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作為男人,喜愛女色沒有問題,不喜歡才有問題。

但身為儲君,沉迷女色,為女人所制,問題就很大了。

皇帝註定是冷血無情的孤家寡人,因為他要帶領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披荊斬棘向前走。

任何情感上的軟弱都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英雄難過美人關,但皇帝一定要過。

黃昏降臨,宮人點亮燈火。

辛四郎、夏魯奇忠心耿耿的在外值守。

時至今日,李曄已經不在乎太子是不是親生骨肉了,只要能和平接掌權力,並能控制住這個偌大帝國的形勢,李曄就心滿意足了。

下一代,已經沒有多少強敵。

更需要的是政治手腕與帝王手段撫平國內矛盾。

李禕的城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