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禮道:“都安置在延福坊,供應無缺,由皇城司人看管。”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朕養了他們這麼長時間,也該他們表現了。”

聽聞李曄又要起兵,韓偓的臉苦成了瓜,“陛下,我軍連年征戰,大唐需要休養生息,將士恐也有疲憊之心。”

傳統文人什麼都好,就是這點悲天憫人的心腸不好。

歷次大戰,李曄都是小心翼翼,除了在蒲津關一場大戰傷亡慘重之外,其他的都是速戰速決,絕沒拖延時日,“致光勿憂,此次興元之戰,說不定兵不血刃即可拿下。”

嚐到戰爭紅利的李曄,怎麼可能安心躲在關中種田?

毫無疑問,興元就是一塊肥肉!

此時不打,李繼岌若是按照歷史慣性投降王建,李曄腸子都要悔青。

“韓使君,關中精華皆在興元,此時不取,為外人所得,必成關中心腹之患!”李巨川也來勸解。

韓偓並非不明事理,只不過天生不喜戰事。

李曄現在後悔把他放在樞密使的位置上了。

不過一切都是暫時的,韓偓只是一個過渡,主要作用是把樞密院的架子搭起來,以後還是要以文武雙全的大將充任。

李曄還沒傻到在這個殺戮亂世裡玩以文制武。

“臣祝陛下馬到功成。”李曄和李巨川都穿一條褲子了,韓偓也不好再固執己見。

準確來說,興元處在李曄的三面包圍之中

興州楊鑑部,洋州高行周部,金州馮行襲部。

如此惡劣的地緣態勢,李繼岌居然還能穩得住,不得不說他心真大。

李曄也不跟他客氣,發動五萬大軍,帶著興元守軍家眷,以高行週一萬軍為先鋒走駱穀道,直撲興元,又令馮行襲、楊鑑為左右側翼。

大軍還沒到,李繼岌的降書就到了,聲稱願意為大唐把守門戶。

李曄懶得理他,大軍兵臨興元城下,李繼岌的降書又到了,聲稱願效仿楊崇本,移鎮寧州。

李曄心中冷笑,單憑這兩封降書就能看出李繼岌與楊崇本的差距。

楊崇本設圈套讓辛四郎鑽,佔了理,又摸準了李曄不願打硬仗的心思,然後在最恰當的時機提出移鎮秦州。

李繼岌憑什麼?

李曄不僅要興元的地盤、百姓,還有他手上的四萬鳳翔軍!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認不清形勢。

鳳翔將領的家眷在北城下一字排開。

這些人在長安養的白白胖胖的,現在兩軍陣前,居然一點兒也不慌,還有說有笑的對著城頭呼喊。

“兒啊,陛下宅心仁厚,你們還在幹啥?”

“爹啊,孩兒如今在武營,有吃有喝,還有先生教文識字。”

……

這不是打仗,而是一場認親大會。

李曄把李繼岌的父母妻兒全都推到陣前。

“李繼岌,你降不降?”辛四郎大著嗓門喊道。

但城上依舊沒有動靜。

李曄還真佩服李繼岌,這個時候還當縮頭烏龜,五萬唐軍加上兩萬馮行襲的昭信軍,還有五千楊鑑的禁衛軍。

若是發動民夫青壯,湊個十萬大軍也是輕而易舉。

也不知道李繼岌在猶豫個什麼。

“攻城!”多耽擱一天,就要多耗費一天的糧草。

家眷們被推到前面,一見動起真格的了,這些人哭天喊地的嚎了起來。

城內守軍終於忍不住了,開啟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