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縣內,宋廣暴跳如雷。

眼看著花廳裡那昏迷不醒的大漢,只覺得一股氣往腦門子上衝,兩隻手更在袖中顫抖不停。

本想教訓一下曹朋等人,哪知道被曹朋等人反過來教訓。

宋廣自十四歲起追隨宋憲征戰,如今已逾十五年。只不過他本事不高,所以無論是在丁原帳下,還是在董卓手裡,亦或者現如今呂布軍中,宋廣一直沒有得到重用。此次被任命為盱眙縣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宋憲是擔心宋廣出事,所以把他從軍中,調到了地方就任。

哪知道剛上任,就遇到這麼一檔子事情。

花廳裡,周家的人仍在哭嚷,讓宋廣煩不勝煩。

“一群廢物,那麼多人居然被一個小娃娃嚇得不敢出手,還有臉在這裡哭訴?”

“宋縣長,非是我的人無能,而是那小娃娃太過兇殘。二話不說就動手,你看看周杰被打成了什麼樣子?剛才在醫館裡,先生也說了,面骨和鼻子,都被那小娃娃打斷,連牙齒都沒打掉了。宋縣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若是讓那兇徒走了,我周氏一族,如何在盱眙立足?”

宋廣的麵皮,不由得一抽搐,臉色頓時陰沉無比。

“周延,你在威脅本縣?”

“啊……”

周延,就是步騭嬸嬸的侄子。

三十多歲的他,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富態。

聞聽宋廣這一句飽含殺機的話語,周延頓時給嚇住了。

“夷石,你又何必呢?”

一旁端坐的青年,站起身來。

正是呂布假子,呂吉。

他笑呵呵的上前,安撫宋廣坐下。

然後又厲聲呵斥周延道:“周延,你好不生事,宋縣長如何決斷。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評論?”

周延連忙叩頭,想宋廣請罪。

宋廣擺擺手,猛然睜開眼,“難道。就放任他離去?”

‘他’,自然就是曹朋。

呂吉嘆了口氣,輕聲道:“不讓他走,難道還要請他飲酒嗎?”

“子善,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可問題是,咱們現在奈何不得他們。”

宋廣一蹙眉,“此話怎講?”

“你沒聽剛才周延說了,那小賊身邊還跟著陳蕃的孫兒。陳蕃……夷石老兄,你可聽清楚。那是陳蕃。”

“陳蕃,又怎樣?”

宋廣和呂吉的情況不一樣。

呂吉工於心計,在兗州的時候,就很注意和外界的交流。

來到下邳後,他更是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迎奉陳宮,與本地豪族結交,所以眼力價不俗。

而宋廣不同,他就是一介武夫,而且還是那種不怎麼樣的武夫。

頭腦比較簡單,而且也不太虛心好學,根本就不知道。陳蕃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陳蕃在這個時代,有著何等名號。所以當呂吉說完之後,宋廣有些疑惑的朝呂吉看過去……

“陳蕃是誰?”

“那是早年了不得的名士。”

“哪有如何?”

“你知道這陳蕃有多大的名聲,你若是動了他孫子。連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陳蕃,這麼厲害?為何我沒有聽說過。陳國相我倒是知道,難道他比陳國相還要厲害嗎?”

“那是陳國相的長輩……不過已經死了。”

宋廣頓時露出不屑之色,“死人,你怕什麼?”

“正因為陳蕃已經死了。所以他那些門生故吏,更不會坐視不理。你試試看,只要你敢去動那個陳長文一下,明天父親就敢派人過來,砍了你的腦袋。有陳群在,此事怕是難辦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