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些清淡粥食,怎麼能撐得下?

不過這麼一來,估計又得被孃親訓斥。

石二搖頭無奈一笑,過不片刻,就穿入到一條髒亂無比,惡臭燻人的小巷之中。

他心神恍惚,幾乎是全依身體的記憶,往自己家中行去。

可當石二走到門口之時,卻突的怔住。

只見眼前,赫然是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正立在那房門前。

年紀比他大了七八歲,身上衣物,也不知是什麼布料,流光隱耀。看起來比之前,僱傭他的那一家學士府邸的少爺們,還要貴氣逼人。

臉也同樣是方方正正,面上掛著笑,明朗陽光,卻又帶著幾分邪意。

上下看了石二一眼,而後那青年目中,就掠過了一絲驚奇之色。

“你可是名喚石二?住在此間!”

“此是我家!”

石二有些不知所以然,一頭霧水:“小人也確實姓石,敢問貴人至此,可是有事要尋我?”

眼越過此人,看向那屋內。石二的瞳孔卻驟然一凝,手中的白麵肉包,也翻落在地。

只見那床榻之上。一個女子的身軀正仰面躺著,安靜無比。靜到沒有半分聲息!

那是他的孃親——

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生他養他,相依為命!

腦內就如炸雷一般,不知所措。明明清晨還是好好的,可為好只半日時光,就已天人永隔?

面頰之上,感覺到兩道暖意。石二用手擦了擦,才發絕自己已是在感覺到悲意之前。就已是淚流滿面。

其實早就想到的,母親可能扛不過這個冬天,卻沒料到會這麼早。

今天就不該去那學士府!或者早些回來,還可見母親一面。

也再沒心思,理會那貴介公子。石二神情呆木的,走到那床榻之前跪下。然後是怔怔的看著自己母親的臉,一言不發,默默的流淚。

男兒有淚,只因未到傷心時。

那華服青年見狀一嘆。走到石二身後。默然良久,足足等了一刻鐘。待石二心緒平復之後,這才再次出言。

“我名石越。你可喚我叔父!”

“石越?叔父?”

石二詫異的抬眉,轉過了神。而後是若有所悟:“你可是皇京石家的人?”

用的雖是疑問的語氣,可眼神卻已確定。言辭之間,也含了幾分疏遠之意。

“好聰明的小子!”

石越輕笑:“正是石家,你父親名喚石濤,是我大兄!”

伸出手,欲撫摸石二的頭。卻見這少年,下意識的避開。石越一怔,而後失笑:“別怨你父親。你們母子之事,是事出有因!今日也是你母親主動聯絡,你三叔才知曉你們在此間。”

石二依舊默然,並不言語。

石越眉頭略皺,而後淡淡解釋道:“大兄昔年對你母。其實用情至深。只可惜,你母親她出身淨音門,是蒼生道三宗六門之一。一時不慎,身份為他人知曉。你母親不願連累兄長,這才出走。算了。這些我說給你聽,怕也是聽不懂!”…;

搖頭搖頭,石越再次撫著石二的頭,這次少年並沒躲避。

“總之石二你只需知曉,你父親當年並未有辜負,實有不得已之因!你如今是無依無靠,總不能孤身一人。你母親既然託付於我,那麼無論你願不願意。我石越都不會坐視我石家血脈,流落在外!從此之後,你便是我石家之人,我石越的侄兒。”

語音是斬釘截鐵,毫不容拒絕。

石二凝思了片刻,卻並未答覆,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床榻上母親的屍身。

“石二要先葬了孃親再說!”

心中是一陣悲涼,若沒有身後之人在。他連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