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參湯,待醒過來之後好好調養,一定能緩過來。倒是這孩子出來得晚,還請趕緊抱到東邊耳房先讓大夫去瞧瞧。夫人這兒自然有我們照應。”

情知懷裡這孩子是英國公張輔唯一的子嗣,顧氏只得強自按捺下對王夫人的關切。又仔細裹好了襁褓,這才從裡間出來,經堂屋來到了東邊耳房。儘管舊例是婦人生產只請穩婆不請大夫,但英國公府用了重金延請,那位回春堂中的名醫也只好勉為其難應了。剛剛聽到嬰啼,他就鬆了一口氣,見有人打起簾子進來更是忙站起了身。

“大夫,還請看看這孩子骨骼身體如何!”

耳房中也燒著暖炕,倒不虞著涼。那位中年大夫伸手接過孩子,仔細檢視了一番之後就漸漸皺起了眉頭。等重新用襁褓將孩子裹好,看見顧氏那眼睛死死盯著他,他不禁輕輕咳嗽了一聲:“因為是未足月而生,再加上夫人生這一胎年紀大了,羊水破了之後在孃胎裡又多呆了一些時候,這孩子先天自然是有些不足。恕我直言,這孩子體質孱弱,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即便如此……只怕這壽數比起尋常孩子……”

想到王夫人年過四旬仍然勉力要生下這一胎,如今這大夫偏又如此斷言,顧氏只覺得心中陡然而生一股憤懣,但她立刻就冷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白芳,她便沉聲吩咐道:“今兒個的這話不許出去混說!”

情知這孩子的重要,她思量片刻便抱著孩子對那大夫說:“既然大夫剛剛說了這些話,那以後這孩子還請多費心,他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少不得都要勞煩你。這先天不足後天補,我有個孫子小時候亦是這般多病多災,長大之後卻全都帶過去了。”

面對顧氏的炯炯目光,那中年大夫忍不住心中一突,隨即趕緊連聲答應。而顧氏抱著孩子出了東耳房,心裡就冒出了一個念頭——自家幾個孫子固然是好的,但只要榮國公張玉這一脈還有男丁,就算皇帝再不滿意張輗張軏兩家,也不好選擇別支入嗣英國公府。與其讓那兩家不成器的兒子將來敗壞了國公府的名聲,還不如指望這孩子能像張越一般挺過來!

盯著那張皺巴巴的臉,顧氏不禁喃喃自語道:“孩子,你娘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你,你可一定要爭氣!”

得知王夫人母子平安,英國公府上下人等全都出了一口大氣。惜玉大喜之餘,便吩咐今天在上房內外伺候的所有人等各賞五百錢,又讓人去置辦洗三時的各樣東西,早就預備下的乳母自是將剛剛呱呱落地的孩子抱回屋裡餵養。一番忙碌之後,她少不得把顧氏等人請到正堂奉茶,誠心誠意地行禮拜謝。

“幸虧母子平安,我這一趟也沒有白來。”顧氏此時輕輕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又嘆了一口氣,“她老大不小卻連著兩次分娩,元氣大傷是必定的,飲食調養上頭你多多用心,尤其是坐月子更是不可有半點馬虎。”

“老太太放心,這一個月我一定會好好看著,決不會出半點紕漏。”

就在顧氏準備留下一個人在英國公府照應,其餘人暫且先回去的時候,外間卻忽然有家裡人匆匆來報,說是方水心忽然小產。面對這樣一個出人意料的訊息,原本還有些歡喜的顧氏頓時勃然色變。雖說張攸並非她的嫡親兒子,她也不喜歡不懂規矩的方水心,但那肚子裡的孩子終究是張家第三代。平素那邊都照應得好好的,怎麼說小產就小產了?

馮氏見顧氏滿臉寒霜,連忙上前低聲道:“老太太帶人先回去,這兒有我留下照應。”

“那就你留下吧!”

顧氏情知英國公府不能少人,身邊穩妥的人就只有長媳和長孫媳,但李芸房裡畢竟剛剛多了一個庶子,也只有讓馮氏留下。她這一行急匆匆地走了,惜玉連忙一面讓人撤去殘茶,又給馮氏送上了新茶和點心,因笑道:“剛剛事情太忙,也沒顧得上對大太太說。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