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那卻是他絕對不想的。

兩人全都一片沉默的時候,外頭卻傳來了一聲輕咳,隨即就是一個熟悉的低沉嗓門:“郡主可在?小的回來了。”

聽出是金英的聲音,朱寧就向範弘點了點頭。範弘連忙疾步走到門邊上,打起簾子請了金英進來,又衝那邊守著的一個心腹小宦官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放了外人進來。

金英在外頭就已經脫下了那一襲紅色姑絨大氅,此時向朱寧行了禮,這才急急忙忙地說:“小的剛去六部衙門轉了一圈,張侍郎對小的提了一件事情。雖說還是沒影的事,但小的怕真的捅婁子,所以急急忙忙就回來了。事情是這樣……”

極低的聲音保證了這一番話只有屋內這三個人能夠聽到,所以,在聽完之後,屋內頓時呈現出一片難言的靜寂。見朱寧秀眉倒豎,範弘忙說道:“這事情簡直是聳人聽聞!不過,倒真的不用驚動太廣就能弄明白。小的記得清清楚楚,御藥房太監索連舟是劉永誠的乾兒子,當初原本就是管著兵仗局,調到御藥房不過幾個月,叫了他來一盤問就清楚了。”

雖說是御藥房太監,可三個御醫好歹還能輪一下班,索連舟就慘了。幾乎是一直瞪著眼睛看著開藥合藥服藥,困到極致的時候才閉上眼睛眯瞪上一會。這會兒,他親自守著藥爐誰都不讓靠近,可即便再小心翼翼看著,坐在小木凳上的他卻仍是不免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直到肩頭上突然搭了一隻手,他才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什麼人……啊,是範公公。”

索連舟幾乎是一瞬間調整好了表情,忙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覷著人臉色微妙,他心中愈發沒底,只得忐忑不安地解釋道:“公公恕罪。小的實在是有些困了……”

範弘在索連舟身後已經站了好一會兒,見人低下頭去打一會瞌睡,隨即一個激靈挺直腰看看火,如此往復多回,哪裡不知道這傢伙是在硬挺著,心裡倒是打消了些許懷疑。但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會輕易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你們御藥房又不止你一個,這種事就不用你這個太監親自守著,交給他們就好。你隨咱家過來,咱家有話問你。”

儘管不知道範弘這會兒來找自個有什麼事,但眼看兩個屬下的年輕宦官已經上來接替自己的活,索連舟也不敢推辭,忙跟著範弘往外走。從穿堂到了西邊一座屋子門前,跟著範弘後頭的他眼見門前兩個人高馬大的精壯人杵在那裡,心頭難免發怵,定了定神才跨過了門檻。

“郡主,人帶來了。”

看到居中的楠木交椅上坐著的是朱寧,又聽到這麼一句話,索連舟哪裡不明白叫自己過來的根本不是範弘,而是這位眼下仁壽宮中掌握話事大權的陳留郡主,立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他本就是最會看眼色的人,這會兒本能覺著多半是壞事,自是連抬頭也不敢。

要是換在平時,朱寧總得旁敲側擊試探兩句再說,可眼下根本沒那時間沒那心思,她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聽說你從前在兵仗局管事?”

索連舟原以為是自己在御藥房偷偷摸摸昧下幾根人參孝敬乾爹劉永誠的事發了,亦或是被人在背後告了什麼刁狀,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兵仗局的事。於是,原本額頭緊貼地面的他不知不覺抬起了頭來,滿臉的茫然。直到發現朱寧神情不悅,範弘金英一左一右站著,彷彿是護法金剛似的瞪著自己,他才一下子回過神。

“是,小的確實在兵仗局呆了多年。”他趴在地上又磕了個頭,老老實實地說,“小的是永樂十九年的時候。因御馬監劉公公的舉薦,這才掌了兵仗局。”

朱寧見他說得仔細,臉色稍霽,就衝金英點了點頭。金英便心領神會地上前一步,沉著臉問道:“那咱家問你,永樂十八年京營京衛汰換火器時,神機營裁汰下來的那一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