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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久在京城鮮少外出的張軏還看不上眼山東都司派給自己的那些兵。他這一趟奉了欽命卻不是欽差,自然不能像上一回張謙那樣帶著數百京衛精銳招搖過市。雖說明白漢王天策衛不好對付,但他此行卻是篤定——有當今那位馬上天子在,漢王便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有什麼逆動,再說了,這削護衛又不是削王爵,這今日削明日增也說不定。
憑著兄長張輔和漢王昔日的交情,他略施小計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怕沒有墾荒屯田,春天也原本就是農人辛苦耕種的季節。雖說如今一多半的地裡那麥子長勢正好,但餘下的地裡少不得還要種些其他作物。從二月開始,便是播種豌豆春蒜等等,待到了三月則是棉花高粱,就連那些不成畝的小塊地上也都種上了蔬菜瓜果,更有人見縫插針種上了蓖麻。因此打從青州出發,這一路上四處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
由於當初下手晚了還賤賣了幾處田莊,如今張軏在北京附近的那三個田莊還是長兄張輔勻給他的。平日靠這個根本不夠吃喝嚼用,因此發現這青州府內熟田不少,更有大片荒地無人耕種,他便有些上心,少不得向護送他的指揮使高明詢問地價。
“張大人,您若是要買地,這青州府境內的地可不好買。”高明身長七尺,乃是子承父業當上的指揮使,也算是在山東土生土長。“咱這兒是地廣人稀,熟地誰都不肯賣,剛剛墾出來的荒地根本沒人要,至於那些大片大片的荒地更是能白送給你!就拿如今這屯田來說,招募到的人手極其有限,聽說布政司和都司衙門正在商量奏報朝廷,能招募百人屯田就授百戶,千人則千戶。如此一來,大概打山西一帶能過來不少人。”
北京那兒因為前後遷徙過去數萬戶人,因此如今倒只愁地不夠不愁地太多,所以張軏完全沒想到山東會是這種狀況。既然置辦地產填補開銷的希望落空,他便有些意興闌珊——他如今掛著從二品的職銜,實際上卻只有正四品。每月祿米折銀之後,不過是二十四兩銀子。幸好分家的時候長兄給他多分了不少,而且還能暗地裡放些錢,家中又有幾房家人經營些產業,否則要是靠這些俸祿過日子,那麼一大家子,他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張大人,那邊田邊上的似乎是小張大人?”
張軏一聽這話,頓時一夾馬腹停了下來。定睛一看,那邊田埂上身穿青袍,正在和幾個農人說話的少年可不是張越?見他和幾個農人比劃手勢正在說什麼。又想到那一日他竟是當面衝撞了自己那樣一番話,他頓時心中有氣,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縱馬就走。
“一個同知居然和這些泥腿子為伍,張家的臉都給他丟盡了!”
正在向一個老農問話的張越聽到官道上的馬蹄聲,頓時轉過頭去瞧了瞧,卻只看見百多號人呼嘯而去的,揚起了漫天灰塵。他並沒有看到張軏,但細細一想,這時節帶這麼多人透過這條官道往樂安縣的方向走,最大的可能性也只有張軏。微微皺了皺眉,他便笑呵呵地對那老農說了幾句話,因又順著田埂往前走。
“大人,這墾荒屯田雖說是布政司推行的善政,但您又何必次次親自下來?”
聽到背後的這個聲音,張越便頭也不回地說:“方青,你們方家幾百號人,比你年長的有的是,比你輩分高的有的是,既然推選你為族長,肯定並非因為你是個秀才,而是因為信你有真才實學,能夠把家族帶出困境。你既然是如此,我自然也一樣。我年少,別人面服口服心不服,與其在衙門裡頭處理公務讓別人不舒服,何妨下來親自部署這些別人未必願意幹的活?這政績如何雖說是吏部說了算,官聲如何卻是百姓說的算,再說衙門之中有凌知府,還有其他官員,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三十出頭的方青只比張越高一個頭,此時身上穿著青絹衫子,腳下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