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忘了問,究竟是幾等?”

這回還不等張越開口回答,張超便在旁邊幫腔道:“祖母,是一等!”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片驚歎聲,一旁的東方氏便立刻湊趣地笑道:“越哥兒這些年學問見長,果然是出息了。聽說歲考六等,這一二等名額最少,而且可以直接去鄉試,想不到越哥兒頭一次去考就是一等!”

一旁的馮蘭雖說是外人,覷著機會卻也不肯落於人後,也跟著奉承道:“我也早就聽說張家家教森嚴,如今孫兒年少進學前途無量,還不是老太太教導有方?”

自己人的誇獎顧氏不以為意,但外人的奉承就不一樣了。含笑朝馮蘭點了點頭,她便將張越拉了過來,指著馮蘭道:“快去見過你馮姨媽,還有你的蘅妹妹和夙妹妹。”

一聽是馮姨媽,張越便知道這必是大伯母馮氏家中的親戚。上前拜見過後,見馮氏笑著送上了一隻荷包,他頓時有些猶豫。

“收下吧,你馮姨媽又不是外人。你姨父如今是開封知府,你這個生員以後有的是拜見他的機會,少不得還要請教聽訓。”

聽了顧氏這話,張越方才伸手收了,又道謝了一番。及至和那對雙胞胎表妹相見時,他看到兩人一模一樣的銀紅軟羅紗衫,一模一樣的藕色百褶裙,就連發飾項圈耳環等也是一模一樣,不禁怔了一怔。

這沒一點表記區別,別人如何分得清楚?

男女授受不親,自家親姐妹他多看兩眼不打緊,可盯著兩個表妹多瞧就極其不合時宜了,於是禮畢之後,他便退回母親身側,誰知卻聽到上首祖母又開腔了。

“這回越哥兒頭一次歲考就是一等,正好姨太太過來,不妨好好熱鬧一下。靈犀,你去吩咐廚下的媳婦們用心整治,今兒個就在我這正房裡擺席面,大家無拘無束吃一頓飯。對了,你再領幾個人去淘澄淘澄,我記得還有一件鷫鸘裘,拿來給越哥兒冬下的時候穿。還有,這四年家裡都沒做新衣,不拘什麼妝花緞潞綢杭稠,多拿幾個出來給大夥兒裁衣裳。”

四年前的那場大水讓張家元氣大傷,不但傢什損失不少,城外的田莊更是顆粒無收,再加上這幾年都是年成不好,家裡直到如今還不曾完全緩過氣。這會兒顧氏發話從上到下裁衣裳,大多數人都高興得緊,畢竟幾件家常舊衣早就穿厭了,誰也不耐煩。

張越張了張口想要說話,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比起那些為富不仁或是加租子的人家,張家又是舍粥又是舍舊衣裳減租子,這會兒他再勸諫什麼別做新衣裳招搖,那簡直就是掃祖母的臉。橫豎幾件新衣裳對於諾大的開封城也是於事無補,他也沒必要上綱上線。

這一頓飯廚下足足準備了一個多時辰,點心四樣冷菜八碟,至於熱菜就是椒末羊肉、糊辣醋腰子、清蒸雞、豬耳脆等等八樣,再加上時令鮮菜,滿滿當當擺滿了一整張桌子。顧氏居中坐了,眾小輩團團圍著坐在四周,馮氏安箸,東方氏佈菜,有孕的孫氏則是被靈犀攙扶到了隔壁一間單獨用飯。

興許是喝了幾杯酒,一時興起的顧氏便對馮蘭笑道:“姨太太這兩個女兒都靈秀得很,可願意給一個我張家作媳婦麼?”

第二卷 家門變 第003章 父子互知心

剛剛還歡聲笑語不斷的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馮氏難掩面上震驚,原本伸筷子佈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東方氏一愣之後,旋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滿桌子的小輩更是各有各的驚詫,各有各的糊塗;馮蘭則是吃驚更甚,好半晌才幹咳一聲解了尷尬,旋即笑了起來。

“老太太這話可是說笑了。京城的英國公暫且不提,祥符張家這一支,誰不說那是名門中的名門?晴姑娘嫁的可是堂堂小侯爺,要我說,這四位哥兒要結親,可不也得是公侯伯家的千金,我這兩個丫頭麼……呵呵,我要是答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