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

他雖然不怕眾怨,可也不是一味橫行霸道,不但在意輿論,也還注意公道。

官員讓他一擼一大把,的確也不能說他一點公道不講,只能說他這人心狠,不怕得罪人。

也是這個原因,他肆意折辱百官,李東陽等人雖認為過分,可也不好跟他硬頂。

舉例說,韓福清理湖廣二十年所欠租賦,一傢伙彈劾湖廣官員一千多人。

涉及一千多人的案子跟貪墨無關,所以朝野大譁。

劉瑾逼於公議,也只好以正德的名義下旨切責韓福:

“湖廣軍民困散,朕甚憫之。福(既韓福)任意苛刻,甚不稱朕意,令自劾,吏部舉堪代者以聞。”

總算劉瑾還眷念韓福,只令他自劾,沒有將他法辦。

此事的處置跟他以往的處事大不一樣,倒是讓百官大跌眼鏡。

不過也能說明劉瑾在意輿論,不是一味橫行霸道。

要找兩個比劉大夏和番潘更適合的人。並不容易。

劉宇見劉瑾決斷不下,就說:

“相爺以為劉大夏廉潔嗎?他一個拿俸祿的人,家產鉅萬,如果抄了他的家,至少能抵上邊費三年的用度,這些錢從哪兒來的?還不是平時貪墨得來的。”

劉瑾這才下了決心,下令逮捕劉大夏、廣西巡撫潘番和知府謝湖,異打算以激變律處死劉大夏。

都御院不同意。

內閣李東陽、王鏊和楊廷和也不同意。

王鏊說:“岑猛只不過不赴貶所而已,並沒有兵變,怎能以激變律處死劉大夏呢?”

劉瑾見他說得在理也沒有辦法。

可他還是派人摸清劉大夏的底細,並不像劉宇說的那樣有錢,才饒過劉大夏一命。

這事弄得有點被動,原因是誤聽劉宇的話,以為劉大夏真的是個大貪官。

後來劉瑾才知道,劉宇在大同巡撫任上,大肆行賄權貴,朝中大臣推薦他可堪重用。

時為兵部尚書的劉大夏向孝宗皇帝揭發他的所作所為,與他結下冤仇。

劉宇建議拿劉大廈頂罪,無非藉機報復。

劉瑾十分惱怒,將劉宇叫去臭罵一頓。

可他也沒有饒過劉大夏等人,而是同意焦芳的意見,將劉大夏等三人發配充軍。

焦芳告訴他,還在立威的時候,放過劉大夏等人,再出什麼案,一些人都會存僥倖心理。

田州一案也得有人頂缸。

這是正德三年九月發生的事。

劉大夏已七十三歲,走出詔獄,解差押送他去甘肅充軍。

經過大明門時,他跪在地上向紫禁城磕頭,才起身大踏步而去。

京城市民曉得劉尚書是忠臣,在街頭擺香案祈求他能平安歸來。

劉大夏倒看得開,官兵操練,這老頭也荷戈上場。

他畢竟當過兵部尚書,而且上了年紀,主官勸他在兵營歇著。

他反而搬出一套大道理。

“當兵的哪能不操練呢?”

他充軍在名不見經傳的小哨所,因他而大大出名。

附近丘八休假時就趕過來,看昔日的兵部尚書操練,當做是開一回眼界。

這年八月,戶部尚書顧佐勒令致仕,起復還在服喪的劉機頂他的職。

做官的爹孃去世照例服喪三年,不滿三年的復職叫做奪情起復。

劉機才半年就起復了。

正德因為馬永成調教的鸚鵡回宮呆幾個月,又回千護府,大半年不在宮裡住。

馬永成的願望落空。

作為乾清宮管事牌子,他的勢力大不如前。

不管在宮裡或者在宮外,他和手下辦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