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天與蘇婉清拖著沉重的步伐,穿過南京城狹窄而昏暗的巷道。張鐵山的傷勢讓他們心急如焚,每一步都像是在與時間賽跑。夜色深沉,遠處的槍炮聲時隱時現,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血腥的氣息。他們的目的地是城郊一處廢棄的工廠,那是他們早已準備好的秘密據點。

“快到了。”李昊天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他側頭看了一眼蘇婉清,她的臉上滿是汗水,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眼神卻依舊堅毅。蘇婉清點點頭,沒有多說,只是緊了緊扶著張鐵山的手。

工廠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破舊的鐵門上佈滿了鏽跡。李昊天快步上前,熟練地推開一扇虛掩的小門,示意蘇婉清跟上。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堆滿廢棄機器的車間,最終來到一處隱蔽的地下室入口。

“這裡安全嗎?”蘇婉清低聲問道,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暫時安全。”李昊天簡短地回答,彎腰掀開地上的一塊木板,露出一個狹窄的樓梯。他率先走下樓梯,蘇婉清則扶著張鐵山緊隨其後。

地下室內昏暗潮溼,但佈置得井井有條。角落裡堆放著一些醫療用品和食物,顯然是李昊天事先準備好的。他將張鐵山小心地放在一張簡陋的床上,蘇婉清立刻上前檢查他的傷口。

“他的傷口感染了,需要儘快處理。”蘇婉清皺起眉頭,聲音裡透著焦急。

李昊天點點頭,迅速從角落裡翻出一個醫療箱,“我聯絡了一位醫生,他很快就會到。你先幫他清理一下傷口。”

蘇婉清接過醫療箱,熟練地拿出消毒藥水和紗布。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但動作卻十分輕柔。張鐵山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但他依舊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鐵山,再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到。”李昊天低聲安慰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責。他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掩護他們撤退,張鐵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張鐵山勉強笑了笑,聲音虛弱卻堅定:“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蘇婉清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她很快低下頭,專注地為張鐵山清理傷口。李昊天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他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日軍的追捕越來越緊,而這個秘密據點也未必能長期隱藏下去。

大約半小時後,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李昊天立刻警覺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手槍,低聲問道:“誰?”

“是我,老周。”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李昊天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開門。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醫藥箱。他是李昊天多年來的朋友,也是一位醫術精湛的醫生。

“情況怎麼樣?”老週一邊走進地下室,一邊問道。

“傷口感染了,需要儘快處理。”李昊天簡短地回答。

老周點點頭,走到張鐵山身邊,仔細檢查他的傷勢。蘇婉清退到一旁,默默地看著醫生忙碌的身影。她的父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神情疲憊但依舊保持著警惕。

“我需要一些熱水和乾淨的布。”老周頭也不抬地說道。

蘇婉清立刻轉身去準備,李昊天則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幫忙。地下室內的氣氛緊張而凝重,只有醫生忙碌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低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周終於完成了手術。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舒了一口氣:“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接下來需要好好休養,不能有任何劇烈的活動。”

李昊天點點頭,鄭重地說道:“謝謝,老周。”

老周擺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我們是朋友,不用客氣。不過,這裡的條件太差了,長期待下去對傷者的恢復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