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達子他們開個會,這件事情早就定下來了,一直沒有行動。從我被大夥推舉為縣城混子頭我還沒有開過會,每次有啥事都是單一的聯絡,鬼鬼祟祟的不敢見光,自從那次佟婭說,小城在我的帶領下,治安明顯好轉,這說明我這裡的一舉一動,公安局都是掌握的,以前不敢開會,一是沒啥說的,二是怕被認為是聚眾鬧事。

在達子飯店二樓,這次來的人很多,光頭和六猴子,還有他們下邊的幾個骨幹,有二十五六個人,待大家都坐好,和大夥兒打了一聲招呼,一幫人齊聲喊“君哥好!”那種陣勢也挺震撼的。

我總結了一下這一年的成績,接下來由大家暢所欲言,今後的打算,大夥嗆嗆的兩個小時,最後由我做個結束語:“雖然我們是混社會的,也不想讓大夥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不受欺負,所以我們更不應該欺負別人,我想透過正常的途徑,讓大夥兒都能走上正道,過上半夜敲門心不驚的日子,讓家人不在為我們擔心的日子,要想做到這一點,我們就要時刻繃起一根弦,別做違法的事,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幫家裡人把正業做好,哪怕你是個掃垃圾的,你要把衛生打掃好,今後我們要想辦法多掙錢,不要去收什麼保護費,你能保護啥?其實你那就是敲詐勒索,今年大夥兒都跟著馮圓老闆掙著倆錢,這錢是不是掙的踏實,也掙的有奔頭,以後我希望大夥兒都能開動思想找這樣的掙錢渠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祝大家新年快樂!還是那句話,別搞小動作,半夜敲門心不驚”

我說完之後,掌聲經久不息?,不是每個人生下來就壞,每個人都向往平安快樂的日子。只不過有人中間走了彎路。

中午飯是我出錢讓達子安排的,也是犒勞大家。

下午我回到店裡,馮圓躺在床上,眼神呆滯,讓人看著心疼,我問她給她找醫生,她說沒啥事,大過年的找啥醫生。

馮媽見我們倆嘮嗑,她圍好頭巾說到大街上看看,遛噠遛噠。屋門關上了,屋裡出奇的靜,我看著她眼淚又流了下來,“圓,我不想和你解釋啥,有什麼事情過完年再說,好嗎?明天就是除夕了,咱媽在這呢,咱們都高高興興的,讓老人也過個好年。”

她轉過頭來,我伸手去擦她的淚,她附在我懷裡嗚嗚的哭,我知道她心裡很苦,也很矛盾,認識我,怎樣選擇對她都是傷害,就像她說的,和我在一起,就得做好被傷害的準備。這就是我倆現在的現實。

我輕拍她後背,“有什麼委屈哭出來吧,等咱媽回來給她個笑臉,在別人家過年,看不到好臉子,心情也不好,乖,為了咱媽好嗎?”她哭的更傷心了。外屋門響時,她坐起身,停止哭泣,去廚房洗臉去了。馮媽在外屋歸攏一陣兒東西,馮圓出來問她媽都買點啥?馮媽說天太冷,我看家裡也不缺啥,小君預備挺全的。

馮媽見女兒問她,看到女兒狀態挺好的,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昨天女兒還好好的,今早門響,女兒出去一趟,老人都明白,年輕人分開時間太長了,倆人在外屋鼓秋一陣兒,女兒回屋就不高興了,她知道倆人準鬧矛盾了,她一問,女兒就說有點頭疼,讓她打針吃藥她也不幹,明天就過年了,這個年該咋過?老人沒折了。我回來之後,也有人照顧閨女了,也想讓我倆單獨溝通一下,現在看來,倆人已經和解了,大家都能過個消停年。

晚上住又成問題了,馮媽覺得自己特多餘,想要回去還沒人送,老頭子還不來接她。真是愁死個人。我如果在家住,那她指定休息不好,剛降下的高血壓又會升上來。馮圓也看出母親的難處,“你去食堂住吧,明天早點回來吃飯。”

“嗯”我答應著要出門,馮圓從牆上拿過帽子給我帶上,眼神複雜的注視我,“去吧,明早早點回來!”

我到外面,冷風嗖嗖的,的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