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方解的朝露刀用著不順手,一個不留意被長槍戳了一個踉蹌坐倒在地。她身上的甲冑太沉重,再加上力氣近乎用盡,想要站起來竟是用了兩次力氣都沒起來。

叛軍見有人倒下,立刻瘋了一樣撲上來,長槍橫刀暴雨一樣往春姑身上砸。屠戶見妻子倒地險象環生,立刻大步過去,用後背擋住叛軍的攻勢,兩手伸出去將春姑抱起來。他的後背上,被敵人兵器敲的叮叮噹噹的亂響。

春姑看著面前這個魁梧醜陋的漢子,眼神裡都是柔情。

方解橫跨一步,刀鋒一掃將攻擊屠戶的叛軍放倒下一層,然後催促春姑退後。眼看著方解他們已經退到河邊,吃了大虧的叛軍哪裡會輕易鬆口,就如同數不清的野獸一樣往前湧。幸好的是因為方解他們人少,戰團也小,就是叛軍人數再多也不可能同時衝上來。

方解每向後退一步,他面前都要倒下幾具屍體。後面四五步就是河道,腳下的地面很溼滑,他的步伐也變得不太穩健起來。

浮橋距離北岸還有超過五十米,不少左前衛的弓箭手已經淤積在浮橋上不停的發箭支援。

但浮橋畢竟只有那麼寬,所以這支援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不少人被叛軍的弓箭手射中,掉進黃牛河裡被遠遠的衝了出去。

劉闊奮力拽回來一艘小船,可駕船過來的漁夫全都被羽箭射死了,其他的船都已經漸漸飄遠。此時剩下的人還有五六十個,靠著這一艘小船顯然是不可能回去的。

“左前衛的兵!”

劉闊將船上的繩索往春姑手裡一塞,然後舞著長槊又殺了回去:“需要斷後的時候,咱們不能讓給別人!大將軍麾下,就沒有一個怕死的!身上穿著左前衛的戰服的,都跟著老子殺回去!”

幾十個左前衛精步營計程車兵,吶喊著又跟在他身後往前衝。靠著一股血氣和精步營的戰鬥力,幾十人反衝鋒硬是將叛軍壓制回去四五步遠。

“方將軍,快渡河!”

劉闊一邊殺人一邊大喊:“若是你回不去,咱們的人就都白死了!”

方解聽到這話心裡一酸,咬著牙搖了搖頭:“我若是回去,從此之後別想再睡一個安穩覺!既然註定了咱們都要戰死在這裡,那就索性放手大殺吧!”

劉闊心裡一熱,其他事都顧不得了:“好,那就放手大殺吧!”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岸上高坡處的叛軍發出一片驚呼。緊跟著,叛軍的陣型就開始亂了。能聽到叛軍督戰隊的人大聲呵斥,但很快叛軍圍在河邊的隊伍還是不斷往後撤。從他們的呼喊中,方解聽得出來帶著一股驚懼。

面前的壓力一鬆,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黃牛河下游那邊,寬闊的河道上十幾個巨大的黑影快速的飄了過來。臉上都是血,方解使勁抹了一把才看清,那巨大的黑影,分明是十幾艘巨大的戰船。在這些龐然大物後面,數不清的桅杆逐漸清晰起來。

大隋水師!

叛軍沒有這樣強大的水師,而戰船上越來越清楚的烈紅色戰旗,在這個時候就好像能發光的太陽一樣,讓北岸所有還活著的隋軍士兵心裡立刻暖和起來。

數十艘黃龍快船從艨艟大艦後面乘風破浪而來,戰船上的弓箭手開始朝著北岸的叛軍覆蓋性的打擊。而停在江心的艨艟大船上,一側船舷上的弩車開始集體發威。上百架弩車,近萬弓箭手傾瀉…出來的羽箭,立刻在北岸上鋪了一層白羽。看起來,就好像河岸上都是白色的荒草。

……

……

黃龍快船在靠近北岸的地方一字排開,每一艘黃龍快船能搭載至少二百名士兵。而水師士兵,都是出色的弓箭手。站在船上居高臨下對河岸上的叛軍射擊,大隋的水師弓箭手根本就是在屠殺。

叛軍的陣列終於崩碎了,那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