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戰馬牲口,這糧草用度一天的數字就夠讓人咋舌的。可楊彥業也只能配合,畢竟左前衛是來平叛的,若是被人上奏一本說他不為大軍提供糧草,皇帝估計著連解釋都不願意聽。

黃牛河北岸就是叛軍的營地,用千里眼能看到。看樣子叛軍是早就知道了左前衛北上的訊息,聽說最近北岸持續增兵,兵力已經超過二十萬。叛軍控制了西北三道的糧倉,百姓們活不下去只能加入叛軍。只短短一年的時間,叛軍的兵力就滾雪球一樣膨脹起來。

據楊彥業分析,如今叛軍的總兵力有可能超過一百五十萬人。

但文小刀對此嗤之以鼻。

並不是隨便給百姓手裡一柄刀子,就能將其稱為軍人的。一百五十萬人又如何?在他看來大部分都是插了草標等著賣頭的土雞瓦狗。

羅耀的大軍是在文小刀建好營地的第三天到的,路上足足走了兩個多月。宣旨的欽差追上隊伍後,將旨意頒下去後沒多停留一天立刻返回長安。這一趟差事辦下來,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也沒機會再傳旨了。運氣好的話皇帝不過是斥責一頓了事,運氣不好,官職丟了都是小事,腦袋沒準都得搬家。

羅耀抵達當天就被楊彥業請到了總督府,盛情款待。羅耀盛讚了楊彥業這幾年治理黃陽道的功績,就好像兩位老朋友相見似的,酒席上氣氛格外的融洽。楊彥業送走羅耀之後心還沒踏實下來,第二天羅耀就派人催糧。

對此,楊彥業也只能忍氣吞聲。

他一怒之下將黃陽道之前佈置在黃牛河南岸的郡兵民勇全多撤了,以給左前衛讓出營盤為名。這段日子以來叛軍沒少渡河過來騷擾,若不是黃陽道的郡兵和民勇反擊犀利悍勇,叛軍有可能一鼓作氣衝進黃陽道肆虐。

對此,黃陽道計程車兵們自然有怨氣。

這兩年來,他們和叛軍幾乎每天都有交手。甚至還曾組織過突襲殺到黃牛河對面去,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朝廷的獎勵遲遲沒有下來,已經讓人心裡不服氣。郡兵還好些,畢竟是地方編制內的軍隊,餉銀還能勉強發下去。那些民勇都是憑著一腔熱血加入戰鬥的,現在說撤就撤,沒給個解釋沒給個安慰。

黃陽道算是西北和西南地域的過度地區,不似西南那樣的魚米之鄉富得流油。緊挨著西北,之前每年還要調撥糧食接濟黃牛河北邊的百姓。這兩年來總督府衙門為了籌建民勇,幾乎把府庫掏空了。請旨減免錢糧的奏摺楊彥業幾乎每個月都會遞上去一次,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遲遲沒有旨意下來。

後來他實在無奈,牽頭聯絡了一些黃陽道的官員和鄉紳,湊了一大筆銀子派人送到了京城,秘密送到黃門侍郎裴衍府裡。第三天,陛下對黃陽道減免錢糧的批覆就下來了。甚至還從兵部府庫調撥了一批兵器甲械,運到之後眾人看著朝廷的物資除了苦笑也沒別的可做了。

楊彥業一怒撤下所有的郡兵民勇,其實何嘗不是想讓這些為國效力了兩年的漢子們歇歇。叛軍在北岸可以肆無忌憚的霸佔糧倉搶奪府庫,可楊彥業不行,他想保住黃陽道就得養兵,朝廷沒有旨意下來他勒緊褲腰帶每年的錢糧還得如數交上去。有時候他甚至想到了開啟欣口倉,可惜,最終還是沒有這個勇氣。

他知道民勇們心裡窩火,可又有什麼辦法?

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向地方上的富戶鄉紳伸手借糧。

這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一道總督,兩年來明顯的蒼老了下去。人都說坐到總督的位置上已經是位極人臣,多少人羨慕著那一身二品大員的袍服。可只有自己知道苦悶,而且無處發洩。

……

……

站在黃牛河南岸,羅耀用千里眼往對面看了看。對岸的叛軍正在沿河佈置木樁,這是為了阻止南岸的船隻靠過去。在高坡處,箭樓木寨已經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