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你之所以這樣只是可憐我。”

楊沁顏走進屋子,在方解對面坐下來。她的坐姿很端正,即便是再挑剔的宮廷禮儀禮官也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哪怕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活在一個獨立的世界中,但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我忽然明白以前我的明白是錯的,因為人……是這個時間最善變的東西。你不要跟我解釋說你也是身不由己,為了你那百萬不下數千萬黎民不得不這樣選擇,因為這些在我聽來都只是諷刺,你只需要告訴我,那是你想要的。”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將視線從楊沁顏身上收回來轉向窗外:“我也一直在想,你我之間應該在什麼時候有一場認真的談話。我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這個機會就是我說的話你會相信。而今天這場談話來了,可還不是那個機會……所以我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你怎麼認為,那麼你就那樣認為好了。”

楊沁顏忍不住冷笑:“父皇當初最大的錯誤就是提拔了你。”

“那麼他最正確的事就是在西北的時候殺我?”

方解問。

楊沁顏微微愣了一下,沒等她說什麼方解的話如暴風驟雨一樣襲來:“千萬不要跟我提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類的屁話,我的思想裡從來都不存在這種事。大隋的皇帝對我好我就加倍的把好處還回去,大隋的皇帝要殺我,我也不會痛哭流涕著接受。也許我沒有對你提起過,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典型的隋人。”

楊沁顏臉色變了變,嘴角上的冷笑逐漸凝固:“連理由都懶得找?直接這樣撕破臉?”

方解指了指楊沁顏又指了指自己:“你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臉面上的關係,我救你,是因為那是我認為正確的一件事,不是為了你之前以為的報恩,你的那個父親對我的好處和壞處即便是互相抵消後那麼剩下的也絕不是好處,如果你可以自欺欺人一些,那麼試著去想想我救你只是為了救一個朋友。”

“朋友?”

楊沁顏怔住,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她來,是因為她真的難以忍受這種折磨。她本以為方解的黑旗軍可以幫助她恢復大隋的江山社稷,可是現在,即將搶走這屬於她們楊家江山社稷的機會最大的那個人,恰恰是坐在她面前的方解。

“對這個世界多失望一點吧,對你有好處。”

方解將面前桌案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指了指外面:“這裡很小,但城東有一家早點鋪子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

……

“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東西好吃嗎?知道為什麼同樣的豆漿同樣的蔥油餅在不同的人手裡做出來味道會差距那麼大嗎?”

方解問。

在他對面,換了一身衣服的楊沁顏小口小口的吃著烙的金黃酥脆的蔥油餅,體會著這簡單食物藏在舌尖上的美味。只有細細的體會,才能找到那不同的香甜。

“你可以說,這是因為做飯的人對做飯的理解不一樣,也可以說天賦不同。”

方解一邊咀嚼一邊說話,這在接受了整整十四年宮廷禮儀訓練的公主眼裡是一件很失禮的事。但是,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厭惡,相反,她現在越發覺著那些普通人的習慣,才是最貼近自然的東西。

“你說因為什麼?”

她學著方解的樣子,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

即便是這樣的一件小事,讓她心裡都有些忐忑緊張。

她怕自己做的不夠自然。

“因為態度。”

方解擦了擦嘴,翹起腿坐著,姿勢絕對談不上雅緻。

“態度是一種很不容易描述清楚的東西。”

他看向忙碌著的老闆夫妻:“比如他們夫妻,因為他們很認真的對待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