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搗練圖》與唐代仕女畫之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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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練圖》者,唐代仕女畫之瑰寶,張萱之筆墨精華也。此圖繪唐代都市女子搗練、理線、熨平、縫製之勞作情景,栩栩如生,躍然絹上。觀其畫,人物舉止凝神自然,細節描摹生動至極,扯絹之力微顯後仰之態,足見作者觀察之入微,技藝之高超。線條工細而遒勁,設色富麗堂皇,其“豐肥體”之人物造像,盡顯唐代仕女畫之典型風貌。此圖工筆重彩,色彩斑斕,雖為宋徽宗摹本,然流傳有序,價值連城。
昔年,此圖藏於中華,後於民國元年,由日本人士岡倉天心購於京師貴族之手,八月即入美國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成為海外瑰寶。圖繪於絹,色彩斑斕,多用礦物研磨之顏料。於絹上施礦物重彩,如石青、石綠,往往色厚而浮於表,畫者則以溼生宣或棉絮搓團,緩緩將色“墩”入絹絲之中,反覆多次,使畫面色彩鮮豔且平面化,薄而厚重,此乃絹本作畫之妙處,亦是傳世工筆畫多繪於絹上之緣由。
《搗練圖》所繪,乃搗練到熨練諸般活動中婦女之情態,刻畫各異人物之儀容性格。圖中婦女搗練縫衣,場面生動自然,人物間相互關係和諧而真切。同勞之人,因身份、年歲、分工之別,動作表情各異,各具特色。人物形象逼真,刻畫入微,流暢自然,設色豔麗而不媚俗,盡顯盛唐崇尚健康豐腴之審美情趣,代表彼時人物造型之典型風格。
執絹之婦,身軀微仰,似著力搗練;熨練之婦,專注認真,儀容端麗,心境溫厚從容。窺視絹下之女童,好奇張望;畏熱回首之煽火女童,憨態可掬。畫家描繪搗練之景,非徒圖解勞作程式,更注重描繪富有情趣之細節,使所繪內容更富生活氣息。人物造型承唐代之共同特點:臉型豐滿,設色工麗。
現存美國波士頓博物館之《搗練圖》卷,乃工筆重彩之作,繪貴族婦女搗練縫衣之場景。“練”者,絲織品也,初織成時質地堅硬,須經沸煮、漂白,再以杵搗之,方能柔軟潔白。此長卷畫面之上,共刻畫十二人物形象,按勞作工序分為搗練、織線、熨燙三組場面。首組繪四人以木杵搗練之景;次組繪兩人,一人坐地氈理線,一人坐凳縫紉,組成織線之景;末組乃熨燙之場景,另有一年幼女孩,淘氣地從布底竄來竄去,活潑可愛。
畫家採用“散點透視法”構圖,將搗練勞作場面分三部分呈現於觀者面前。且其不單純圖解勞作步驟,更注重描繪勞作場面中流露情緒之細小動作,以求更好地展示人物性格與心理活動。如搗練中挽袖之舉,縫衣時靈巧理線,扯練時微微著力之後退,孩童穿插其間,一女孩煽火時以袖遮面,另一女孩出神觀看熨練等,皆使畫中人物與場景真實生動,充滿生活情趣。此皆因畫家熟稔生活、認真觀察所致,彰顯唐代仕女畫在寫實方面之傑出成就。
張萱之筆,細勁圓渾,剛柔相濟,以墨線勾勒出人物形象,輔以柔和鮮豔之重色,所塑人物形象端莊豐腴,情態生動,恰合其所畫人物“豐頰肥體”之特點。其技法運用,亦與周昉仕女畫相近,實為後人瞭解與研究張萱、周昉仕女畫及唐代仕女畫成就之重要參考資料。
且夫《搗練圖》之流傳,亦見歷史之變遷。自唐代以來,此圖歷經滄桑,輾轉流傳,終至海外。其間故事,亦足以引人入勝。昔年唐代盛世,此圖或懸於宮廷,供皇族貴胄賞玩;或藏於私家,為文人墨客所珍視。及至宋代,摹本流傳,其藝術價值更得彰顯。至民國初年,國運衰微,此圖不幸流失海外,成為中華文物之痛。然其藝術魅力,不因地域之變遷而減損,反而在異國他鄉,更得世人矚目。
今人觀此圖,不僅賞其藝術之美,更嘆其歷史之厚重。圖中人物之服飾、髮型、妝容,皆可見唐代風俗之痕跡;其勞作場景,亦反映當時社會之經濟狀況與婦女之生活狀態。此圖實為一部唐代社會生活之縮影,其價值不可估量。
且夫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