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年世蘭慵懶地從座椅上緩緩站起身來,身姿婀娜地向外走去。

曹琴默和頌芝不敢怠慢,急忙緊隨其後。

待到年世蘭行至外間時,一眼便瞧見富察佩筠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

旁若無人地品嚐著桌上精緻的糕點。

年世蘭見狀,心中更是不快,冷嘲熱諷道:

“喲,淑嬪在本宮這宮裡可真是逍遙自在得很吶!”

富察佩筠把糕點塞進嘴裡

“貴妃娘娘宮裡的糕點實在不錯,嬪妾懷孕後就容易貪嘴,一時沒忍住”

年世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淑嬪如今懷著身孕,自然是金貴之人,

只是這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些,哪還有半點宮妃的儀態。”

富察佩筠聽聞這話,手輕輕撫上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卻毫無羞慚之色,

“貴妃娘娘說笑了,嬪妾只想著腹中胎兒,

只要孩子康健,些許儀態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這糕點本就是擺在這兒讓人吃的,難道娘娘是捨不得這點吃食?”

年世蘭被氣得臉色一變,剛要發作,曹琴默忙笑著打圓場,

“娘娘息怒,淑嬪也是心直口快。想必她今日前來定是有事相告。”

年世蘭強壓怒火,“哦?那淑嬪不妨直說,莫要再拐彎抹角。”

富察佩筠這才放下手中糕點,慢慢扶著肚子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其實也無大事,只是嬪妾近日偶感不適,

太醫診治後說是心緒不寧,需得找個清淨之地安心養胎,

嬪妾思來想去,唯有娘娘這翊坤宮最為合適,

不知娘娘可否收留嬪妾在此小住幾日?”

年世蘭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富察佩筠見此笑道“呵,嬪妾說笑的”

曹琴默見此便讓其他的宮人離遠一點

年世蘭看向富察佩筠“你有事情就直說。”

富察佩筠“貴妃娘娘想不想要保住年家。”

年世蘭臉色一變“我們年家好好的,淑嬪你在胡說什麼。”

富察佩筠“貴妃娘娘何必動怒,你不是有所察覺”

富察佩筠緩緩走近年世蘭,壓低聲音道:

“娘娘莫要自欺欺人了,皇上近些日子對年羹堯大將軍已頗有微詞,

朝堂之上彈劾年家的摺子也日益增多。”

年世蘭心中一驚,嘴上卻仍強硬:

“哼,不過是些跳樑小醜,我哥哥戰功赫赫,豈是他們能扳倒的。”

富察佩筠輕輕搖頭,“娘娘,樹大招風。

皇上對年家早有不滿,如今只是年家有用,等到年家沒了用處

娘娘若是不想辦法應對,只怕大禍將至。”

年世蘭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後問道:“那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你又有何目的?”

富察佩筠微微一笑,“嬪妾雖與娘娘往日有些嫌隙,但此刻咱們利益相同。

嬪妾出身富察氏,家族也不願看到年家倒臺,從而讓皇后一家獨大。”

年世蘭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哼!你之前不是對皇后那個老婦人百般推崇嗎?怎麼如今倒是這般說辭?”

富察佩筠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哀傷。

她緩緩說道:“貴妃娘娘有所不知,我們富察家原本並沒有打算將女兒送入宮中。

因此,一直以來都將我嬌生慣養著,也才養成了我這天真無邪的性子。”

說到此處,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往昔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