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倫掛電話前,江淮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在無數個夜晚出現在他夢境中的人。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音色略顯沙啞,像是經歷了無數個不眠之夜的磨礪。

江淮心裡一緊,他知道,許昭陽肯定又是因為,手頭上的案子沒日沒夜地工作著。

按他的性子,這段時間以來,肯定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案件調查之中,甚至不顧及自己的健康狀況。

想到這裡,江淮不禁擔憂起來,許昭陽是否又在偷偷抽菸來緩解壓力呢?

而他的老胃病,是否因此再次發作?

一瞬間,強烈的衝動驅使著江淮想要立刻行動起來。

他恨不得馬上預定最快的一班飛機,直接飛往許昭陽所在的城市,哪怕只是為了能夠在他身邊給予支援與安慰也好。

但是……他不能……

“等我,”江淮對著已經斷開連線的手機輕聲說道,“我會盡快找到機會過去看你。”

這句話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承諾。

江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加專注於面前的電腦螢幕。

螢幕上顯示的是鄧小倫剛剛傳送過來的幾張照片,每一張都記錄下了令人不安的畫面。

儘管這些畫面讓人心情沉重,但江淮知道,只有透過細緻入微地分析每一個細節,才能更快地解開謎團,減許昭陽以及整個團隊的壓力。

他先是放大了第一張照片,仔細觀察著背景環境,試圖從中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江淮回想起了自己學習犯罪心理學時的情景,特別是老師曾提到的一個觀點:那些虐待屍體的罪犯往往在童年時期經歷過極為悲慘的經歷。

老師的話在他腦海中迴響,令他對眼前的案件有了更深的理解。

面對這樣一起殘忍的案件——兇手不僅殺害了受害者,還進行了分屍並割去了女性特有的身體部分。

江淮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在電腦上整理自己的思路,準備將分析結果傳送給鄧小倫。

陸安正站在警戒線旁,眉頭緊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似乎想借此驅散心頭的陰霾。

這時,許昭陽走了過來,

“陸所長,”許昭陽說道,“最近這事有點棘手,我們人手也不夠。”

陸安點了點頭,目光從遠處收回到許昭陽的臉上。

“許處,你說,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他的語氣中既有對許昭陽的信任,也透露出一絲疲憊。

許昭陽先是指了指陸安手中的香菸,提醒道:“注意點,別抽了,免得汙染了現場。”

陸安隨即點了點頭,立刻抬起了腳,用鞋底快速地碾壓了幾下,將菸頭徹底弄滅。

他小心翼翼地確保沒有火星殘留,然後彎腰撿起菸頭,走到了警戒線外,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好,現在說說情況吧,”陸安轉過身來,面向許昭陽,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們需要怎樣協作才能加快案件進展?”

許昭陽看著陸安,認真地說:“這幾個拋屍現場都在你們東區,鑑於你們東區派出所肯定對當地居民相對比較熟悉,這走訪群眾、詢問調查的工作,我想交給你們。”

陸安毫不猶豫地回應道:“這沒問題,我肯定安排下去。我們會立即組織人員,對周邊居民進行詳細的走訪調查,爭取儘快收集到有用的線索。”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黃昊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部手機,興奮地喊道:“許處,好訊息!王斌把第一個受害者的畫像畫出來了!”

許昭陽立刻接過了手機,螢幕上展示的是一幅精細的素描畫像。

畫中的女子年輕貌美,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