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宏立刻上前一步,“大叔,請您別太難過。

這是我們有名的刑警隊長許處,他經驗豐富,破獲過很多複雜的大案。

這次他特地來,就是想重新審視一下您孩子的案子,

看看是否有被忽略的疑點,以及我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聽到這話,那男子似乎受到了一絲鼓舞,

努力嘗試停止抽泣,慢慢抬起頭來,眼中帶著一絲懷疑和希望交織的光芒,

看著眼前的人問道:“這位同志,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大叔。”

張文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攙扶那男子,“我們怎麼會騙您呢!

我們都希望能找到真相,給志軍一個公正的說法。”

許昭陽也輕聲安慰道:“大叔,您別急,慢慢說。

我非常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失去親人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但請您相信我們,我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

這時,老婦人端著兩杯水走了過來,遞到兩人手中,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歉意:“領導們,別笑話我們鄉下人。

自從志軍的事發生後,我們在鄉下實在是住不下去了,

鄰里間的議論讓我們難以承受,所以才搬到這兒來,租了這個小房子。

唉……”她的話語漸漸低沉,淚水再次不由自主地順著眼角滑落。

張文宏接過水杯,輕聲回應:“大媽,您別難過了,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出真相,讓志軍安息。

請您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這一刻,屋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雖然悲痛依舊籠罩著每一個人,但在這份沉重之中,似乎也透出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緩了一會兒,那黑瘦的男子似乎終於找到了些許勇氣,開始緩緩敘述那天的情形。

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頭一天晚上,我老婆說她做了個噩夢,夢見有個戴高帽子的男人讓她回家看兒子。

我當時沒太在意,以為只是普通的夢境。

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心裡總感覺不安,就趕緊往家裡趕。”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回憶那個瞬間的感覺,然後繼續說道:“當我到家的時候,發現正門和側門都是緊緊關著的,但後門卻開著。

我心裡面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從後門進去了。

當時我還喊了兩句‘么兒’,但沒有動靜。我以為娃兒可能在睡覺,哪知道……”

說到這裡,他再次停頓,用手輕輕摸去眼角的新淚花,喉嚨裡像是哽住了什麼,難以繼續。

過了一會兒,他才強忍著悲痛繼續講述:

“我看見……我兒子穿著一件紅色的花裙子,

手腳被繩子緊緊捆住,腳上還吊著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掛在屋樑上。

我當時想衝過去把他抱下來,可是腿軟得不行,一步都邁不動。

還是隔壁鄰居聽見我的叫聲,來了好幾個人,才一起把我兒子弄下來。

可是……晚了……要是我能早點回來,他……他就不會死了……是我的錯啊!”

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他捶打著自己的胸脯,身體因為悲痛而劇烈地顫抖著。

這一刻,所有的自責和無力感都化作了無盡的痛苦,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張文宏和許昭陽靜靜地聽著,心中滿是沉重。

他們能感受到這位父親的悔恨與絕望,也深知這不僅僅是一個家庭的悲劇,更是一樁亟待揭開真相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