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想了想:“我第一次殺兔子的時候,都沒這麼難受。那隻兔子還是我親自養大的。”

張司九聞言,摸了摸李嬌的頭:“畢竟是自己的同類,物傷其類嘛,是要難受一點的。但,也不總是這麼難受的。因為次數多了,就會慢慢習慣的。”

雖然張司九說著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溫和,甚至彷彿還帶著點淡淡的笑容,可李嬌卻聽出了無奈和沉重來。

齊敬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我習慣不了。”

張司九看一眼齊敬,笑了:“那還是看的病人太少了。”

做大夫的,最後心腸都會硬起來的。

齊敬本想回一句:你難道看的病人很多?

但是轉念一想,張司九的確看的病人很多。

畢竟,人家從八歲就開始行醫……自己八歲還在想拜師呢!

齊敬看著張司九那張明顯都還沒完全長開的臉,他心裡一噎,感覺自己真的是完全比不上——

甚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比得上——

風打了個旋,帶著雪花粒子撲在齊敬臉上,格外冰冷凌冽。

張司九攏了攏衣裳:“走吧,咱們回去睡覺吧。”

只不過,這一夜,註定是好多人都輾轉難眠的一夜。

一個年輕的生命,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就在他們的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張司九他們就被喊起來了。

一個個都還沒睡醒呢,太醫署這邊就喊起來了。

把他們的門拍得震天響。

白果去開門,一開門,外頭就喊:“張小娘子快去看看吧,情況不好啦!有人要告你們了!”

大家嚇了一跳。

張司九本來還有點迷濛著呢,一聽這話,頓時就清醒了:“誰要告我?告我去衙門啊,怎麼跑來這裡了?你們太醫署不管的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太醫署的人都給問蒙了:“不是,這和我們太醫署有什麼關係啊?”

張司九語氣有點無辜:“畢竟我們現在是在太醫署裡?鬧也是在你們大門口鬧?”

太醫署的人,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想罵一句髒話的衝動——張小娘子你說得雖然有道理,但為什麼就是能這麼的理直氣壯呢?你都沒覺得給我們添麻煩了嗎!

張司九這會兒已經徹底清醒了,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去。”

事實上,這會兒太醫署門口,比早上的菜市場都熱鬧三分。

一口大黑棺材橫在太醫署門口,旁邊十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將太醫署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而且還有人不停的叫罵。

罵的就是張司九和大宋第一醫院。

大家明天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