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這是二皇子豫章王蕭綜,後面是三皇子晉安王蕭綱和五皇子廬陵王蕭續。”

二皇子身後兩人並肩而行,那黑衣公子正是清晨所見的蕭綱,臉色肅重,目光清冷,與清晨時分對我溫柔說話之時的態度判若兩人。

五皇子廬陵王蕭續身穿一襲緋紅間黃的錦袍,髮髻上所插玉釵極其精緻,與其他皇子都不相同,神情優遊散漫,目光四處遊移,似乎正和蕭綱暗中低語著什麼,蕭續見他冷酷嚴謹,立刻收斂了神色,不再說話。

我直覺他的衣服顏色過於眩目張揚,說道:“蕭續……我不太喜歡這個人。”

青蒿道:“龍生九種,種種不同,他和太子、三皇子蕭綱都是丁貴嬪所出,人品比他二位哥哥差得遠了!你快看,蕭績過來了,要說品行惡劣,沒人能比他更壞了……”

目光所及處是一名身著淡紫錦衣的皇子,他神態驕傲,兩道劍眉斜飛入鬢,對隨行宮人不屑一顧,眉目間帶著些許邪魅之色,是四皇子南康王蕭績。

我見他舉止優雅,實在難以想像他品行如何惡劣,問道:“他怎麼了?”

青蒿低啐道:“蕭四在建康一向橫行霸道,他的兄弟們都容忍著他,有次他在城門騎馬,一個賣泥鰍的農夫撞到了他的馬,他非逼著人家將活泥鰍吃下去……真叫人噁心!”

我驚呼道:“後來呢?”

青蒿略帶不屑道:“那農夫吃下活泥鰍,腹痛了整整幾個月,還好沒有穿腸爛肚。別提他了,你看六皇子邵陵王蕭綸,此人和陶生倒有幾分相似。”

我來不及調侃她還念念不忘陶生,看向那青衣公子,見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華麗裝飾,氣質質樸無華,眼神清澈中透出寧靜與和諧,令人不禁想到漫天彩霞籠罩下的一片綠色原野,點頭說道:“果然象他。”

再往後看是一名身著淺粉錦衣的男子,他的年紀很輕,似乎還不到二十歲,嘴角掛著慵懶的淺淺笑容。

我問道:“這是老七還是老八?”

青蒿道:“是八皇子武陵王蕭紀,七皇子在後面。”

最後一名皇子卻讓我驚訝不已,他身著灰色錦衣,五官輪廓分明,氣度沉穩內斂,年輕的面龐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走得很慢很慢,內侍宮人在他附近不遠處跟隨保護著他,卻不敢過於靠近,他從我們所藏身的樹下經過時,我留心細看。發覺他的一隻眼睛雖然俊秀,卻並不明亮,微覺詫異,問道:“難道……他的眼睛看不見嗎?”

青蒿微微嘆息道:“七皇子湘東王蕭繹生下來就是半個瞎子,這樣的英俊人物,偏偏時乖命蹇,真是可惜之至!”

我又偷看了一眼湘東王蕭繹,見他雖然緩慢行走,風姿儀態卻無可挑剔,心中暗暗替他嘆息。

這些皇子依次走到佛塔之前,按序而立。

我正在疑惑為何不見那太子和眾皇子一起前來皇陵,卻見佛塔前盤膝打坐唸經的數名僧人同時站起,雙手合十,齊宣佛號。

一名內侍緊走幾步,躬身侍候在佛塔出處,大聲道:“恭迎太子殿下!”

那座佛塔形似蓮花,高達數十丈,宏偉壯觀,正處於眾佛塔之中,我見一名白衣男子自塔中步出,立刻向他看過去。

我在翠雲山中修行了整整千年,從未見過如此絕代風華的男子。

他身形俊挺、面美如玉,雙眸光華瑩潤中透出攝人心魄的光芒,那白衣面料極輕,微風起時衣袂飄飄若仙、襟袖飛揚,我清晰看見他左手手腕上佩帶著一串檀香木所制佛珠。

如果將他形容為一株玉樹,一定是玉質最純粹、最潔淨的那一種。

他並沒有對任何人微笑,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善意與溫和,他的身上有一種天然生成的寬容和高潔氣質,讓人見過一面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