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跟剝掉死人身上的衣服,有著同等的罪過,甚至比直接殺死一頭原狼還要罪孽深重,畢竟前者你只是對它性命的踐踏,而現在,你還帶上了一重罪不可恕的對其尊嚴和生命的褻瀆。

由此他心中有著什麼在打結,在抗衡,使得於天舉起的匕首,遲遲的不能夠刺下。

一個是轉身走開,將原狼直接售賣,獸核拱手讓人,獲得一個自己想要的心安;一個是忍受著各種困難和折磨,揹負心上的枷鎖,去獲得珍貴的獸核。

兩者的取捨,其實他已經有了私心。

他依舊有所成見的退縮,可是當兩者權衡的時候,他竟然驚訝的發現,心中的道義遇上可能價值不菲的獸核的時候,竟然一文不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抉擇,可是在驚呆之餘,只是更加的肯定了這個想法,那就是,他想要獸核。

只是這種意願並不強大,並沒有天平一邊倒的傾斜使他立刻做出行動,反而是,當他對獸核伸手的時候,道義的繩索就在後面拉扯著他;當他對道義守護的時候,獸核像是一個蘋果,在引誘動搖著他。

最終,變成了於天在兩者之間首鼠兩端的僵持。

“你知道世上沒有兩全法,獵物不可能跑到你面前,將獸核吐出來,再活蹦亂跳的跑開,現在情況很現實,要麼撕破臉皮的做,要麼守住道義的不做,你既不做又拖沓的想做,是無法將事情給解決的。”

看到兩種思想竟然在於天的腦袋裡拔河了這麼長的時間依舊沒有定論,子陽略顯驚訝的催促著。

於天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就是無法做出割捨,而且在兩者勢均力敵當中,有種要抗衡到天荒地老的陣仗,與此同時,獸核和道義成為兩塊饃片,將於天這片肉片夾在當中,被叫做痛苦的東西,吧唧著嘴巴撕咬著。

子陽不知道於天在糾結什麼,是在等其中的一方先認輸,那無疑到地老天荒了。

在他看來,於天遲早會跳入被他自己定義的罪惡深淵裡面,難道向著懸崖邊上緩慢行進掙扎就能夠顯示自己不屈的決心,在墜落的一瞬能夠獲得一絲體面的救贖?或許是。

更或許的是,於天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讓外界的誘因打破他天平的抗衡,從而能夠說服自己,你看,並不是我的過錯,都是外界逼迫所在的,一種心安。

子陽不介意做這樣一個契子,他要在此時已經被折磨的近乎瘋癲的於天背後,給他踹上一腳,打破這樣的困局。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心善只是軟弱的一個藉口,得,不用掙扎了,你連擺在面前的獸核都拿不到,更別說其他貴重的東西了,你更加無法駕馭,放棄吧……”

“可是…”

於天不甘心這樣放棄,他的雙手緊握著匕首,獸核的引誘讓他重新抬起來放在原狼腦袋上方,不斷的顫抖著,由於被莫名力量禁錮著,確是沒有下手。

“不用可是了,你也就這樣了,退縮,膽怯,懦弱,妥妥的鹹魚一枚。”

“我不是鹹魚。”

像是受到委屈,於天搖晃著腦袋,小聲的反駁嘟囔著。

“不是鹹魚,那也是一個失敗者,你也就這樣了…”

“我不是!”

於天面紅耳赤,臉上青筋暴跳,像是發羊癲瘋一樣不由的抽搐著,歇斯底里的大喊。

“只有懦夫才會這樣,只有弱者才會退縮,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得不到自己的想要,而你,於天,就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我不是…”

無數個這樣的聲音在於天的腦海裡飄蕩,隨即他全身迸發出一股血潮的氣勢,只見他像是發瘋一樣,在某個震顫的瞬間,緊握的雙手猛然向下,鋒利的匕首直接刺穿原狼的腦袋。

粘稠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