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紅暈,推開了他。

李季安騎上馬,最後看了她一眼,“等我回來。”

宋宜嘉點點頭,目送他匯入使團中,逐漸消失於城門口的官道。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大滴大滴掉落下來,打溼了衣襟。

多日不見的太陽終於撥開的雲霧,照耀在她的臉上,淚水如露珠般晶瑩透亮。宋宜嘉擦乾眼淚,身上漸漸感覺到暖意。冬天已快要過去,等他回來的時候,大概春天都已過去了吧?

李季安對公孫佑還有點印象,之前率隊接應過宋宜嘉的車駕。不過他老是板著臉,態度冷漠,李季安也懶得理他,夾在隊伍中緩慢前行。大約半個月後,他們來到夏唐和草原的邊境地帶。

兵戈剛剛休止,滿目瘡痍,路邊到處都是重傷無法醫治的戰馬,被馬醫無奈拋棄,裸露的傷口在寒風中不停抽搐,眼神無助,發出陣陣悲鳴。倒斃的馬匹和士兵的屍體已經開始腫脹,發出刺鼻的惡臭。北風呼嘯,怎麼也吹不盡這讓人作嘔的味道。

殘陽如血,緩緩墜入即將消失的地平線,將無邊的天際染成悲壯的血紅;兵營裡稀稀拉拉昇起的炊煙,與蒼茫的暮色相互交織;斷肢重傷計程車兵發出淒厲的喊叫,和飛奔的馬蹄聲混在一起,震耳欲聾;斷戟殘槍,鎧甲碎片,全部散落一地,它們曾是勇士們英勇無畏的象徵,如今卻只能默默躺在冰冷的泥土中,等待著被歲月和流沙侵蝕。寒風拂過,發出低沉而哀傷的聲音,彷彿是戰死沙場的英靈在低語,訴說著未了的壯志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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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和尚低宣佛號,淚流滿面。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真實的戰場,安撫不完的英靈,引渡不完的鬼雄。雲宗玥面色蒼白,早已經把肚子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完了,用生絹捂住鼻子不停乾嘔。隨行的官員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

譚德縱馬匆匆趕來,拜見四皇子宋澤光。有一名少年揹負長劍隨行,來自淬劍閣,已等待多時。

“不是已經下令休戰了嗎,怎麼還打得這麼慘?”宋澤光不解地問道。

“雙方早就殺紅了眼,雙方脫離戰場是需要時間的。”譚德解釋道,“尤其是敵方負責墊後的部隊和我方負責前出警戒的部隊非常容易爆發遭遇戰,又都會呼叫左右兩翼兄弟部隊的支援,打成小規模會戰。戰場上都是過命的兄弟,死一個就會有幾十個上百個人衝上去報仇,往往拉都拉不住,只能打完再說。”

“能理解,”宋澤光點點頭,“大將軍辛苦了。”

“四殿下千里迢迢,遠赴極北之地調停,不知道要救下多少士兵,殿下才是真辛苦。”譚德笑道,“下官代弟兄們謝過殿下。”

“哇嘔……”雲宗玥在旁邊乾嘔不止。

“這位是?”譚德問。

“哦,碧雲宗萬里雲的唯一真傳弟子,雲宗玥。年僅十八,卻是天符師中的高手,是碧雲宗重點培養的未來掌門人。”

譚德身邊的年輕劍修眼睛一亮,臉上顯示出震驚之色。宋澤光注意到了,目光望向譚德。

譚德會意,解釋道,“前段時間王道林力闖淬劍閣,擊毀七層偏閣,逼迫掌門現身。淬劍閣掌門厲劍明視為奇恥大辱,外放了一批優秀弟子外出歷練。在此事發生之前,副掌門姚迎峰的關門弟子陳曦陽,修為遠超這批弟子,境界高妙,和他師父齊平,劍宗中境,即將突破至上境。淬劍閣的名單上就是他,隨您北上。”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不起。”宋澤光拍手笑道,“國家也好,宗門也罷,能否興盛全看年輕一代。”

陳曦陽微微欠身以示尊敬,沒有接宋澤光的話。

“我對江湖趣聞還是很感興趣的,淬劍閣除了劍聖之外,以姚迎峰和白眉尊者境界最高。”宋澤光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平易近人,“怎麼從來沒有聽說淬劍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