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當時她的薛子明不過是越州大族薛家的庶子,母親也不過是出身落魄的盛京書香門第、甚至孃家都沒有一個可以給她撐腰的兄弟,但是,她有一個貴為諸太妃之首的淑太妃姨母,有一個手握大權的親王表兄,就連表嫂陳王妃都是她自幼的閨中密友。

所以,對於當時的薛媛來說,她此後的一生都將是可以預見的繁華錦繡。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素來心高氣傲的她到了待字閨中的年紀之後。看不上當時任何一個上門求娶自己的名門公子或勳貴子弟,她非要可著自己的心意、為自己尋上一個如意郎君。

也就在她十四歲那一年,她在那次隆重的賞花宴上遇到了正在國子監求學的喬鈞,從此一見傾心。

後來,她順利地帶著十里紅妝嫁入了喬家。從京城來到了這滿眼都是陌生、讓自己非常不適應的蘇州城,成了北喬四爺喬鈞的嫡妻。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會和心上人從此過上紅袖添香、舉案齊眉的生活,他們會生育一群子女,然後兩人一起精心教養著子女長大、成人,她可以和當年賞花宴上的那個翩翩美少年白首偕老。

而婚後的現實似乎也和她以前所想象的那樣。公公雖然為人端肅、但對待自己這個兒媳也是頗為和藹可親,婆婆更是個少見的把兒媳當成女兒一樣看待的人,幾個小叔子小姑子也都對自己敬愛有加,上面的三個嫂嫂更是對待自己多有照顧,所以。她當時一度認為,哪怕自己嫁給了父母都極端反對的喬鈞、不遠千里地來到了蘇州,哪怕喬家如今已經敗落、喬鈞也不過是個在京城隨處可見的舉人,甚至她都不知道夫君什麼時候能金榜題名、封妻廕子,可她都認為,這是值得的。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剛一嫁進門。先面對的就是夫君的那個美貌溫柔的通房白絳珠和那個看起來恭順憨厚、其實背地裡不知道存了多少心思的通房趙氏。

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她父親薛子明也有妾室、姨娘和通房,家中也有庶出的兄弟姐妹的存在。甚至她也知道,自己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個把非常寵愛的美貌的通房。而她母親卻是個能把後院打理地井井有條、讓所有不論多麼得寵的妾室都要在她面前服服帖帖、膝下的庶出子女也個個都是在正房養大,每個都對母親是滿心的孺慕和敬重。

在她未出嫁前,一向看人頗為精準、手腕強悍的母親滿目擔憂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阿媛。喬鈞此人,我和你爹爹一直都不認為他是你的良人。你自幼就爭強好勝。不論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到了嫁人的年齡,母親給你挑中的人選你是一個都沒有看上。沒想到。你最後竟然會執意要嫁給喬安民。

此人雖看似風度翩翩、溫柔多情,對待你也是頗為體貼愛重,可是自古就有‘才子多風流’一說,他的才華你爹爹都是讚不絕口,所以母親從來擔心的都不是將來他的前程會配不上我的女兒。我擔心的是,你將來,就會在這‘情’之一字上跌了大跟頭!”

說到這兒,母親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回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場景,面上露出似懷念卻又似苦澀的表情,聲音幽幽的在自己耳邊響起:“當年,娘對你爹爹,又何嘗不是這麼執意的不顧一切呢?你爹爹當年初來京城,不過是一個在嫡母手下被壓制到極端的可憐的庶子,他雖有滿腹才華,卻因為薛家族中對他的忽視、父母對他的鄙棄,所以他在越州得不到任何的助力。後來,他帶著他的生母去世前留給他的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隨著薛家族中前來京城販運貨物的商隊偷偷的跑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盛京,又憑著自己的才華和堅韌、拜了胡先生為師。

再後來,他在胡先生的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