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兵敗將入城休整,更利用敵方輕敵心理,趁夜帶兵主動出擊,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以數百騎輕騎殲敵千餘人。

這份急報讓蕭南予龍顏大怒,連聖旨革了吳忠的職,著即日鎖拿進京,邊關指揮權暫交項煜之全權負責,又召集兵部吏部尚書過來嚴加申斥,一忙就忙到了這個點鐘,甚至連晚飯都忘了,更不要說來月明樓。

好不容易忙完,正要在御書房旁邊的塌上眯一會兒,猛然間想起了中午讓方黎傳的話,也顧不得一日辛勞,叫小太監牚了燈,一路穿行而來。

方一進院門,就看到主樓中的燈火依然明亮,不知道為什麼,蕭南予的心中竟然湧上了一絲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溫情,以往去別的妃子的宮裡,也常常都是很晚的時候,縱然走道中會有燈亮著,但妃子的寢室中總是早己黑暗一片,而如今,看著蘇暮顏房中依然明亮的燈火,蕭南予才驚訝的現,自己竟然從來不知道,有人等待的滋味居然會如此美好!他也第一次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竟然真的一直在隱隱的盼望著有這麼一個人,無論多晚,都能夠在窗前點亮一盞燈,等著自己。

他儘量輕的推開房門,但房外的冷風還是驚醒了裡面的人,這讓蕭南予有微微的懊惱,快步轉過屏風,蕭南予的嘴邊甚至己經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笑意。

然而下一秒,他就現,房間中並不是蘇暮顏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在蘇暮顏的房中。唇角的笑容不自覺的斂去,面對著兩個對他蹲身行禮的女人,蕭南予冷冷的說道:“起來吧。”

蘇暮顏和石婉靈緩緩起身,藉著燭火,蕭南予在看清了另一個女人的面容時,不由稍稍有些驚訝,他低聲叫道:“靈兒,怎麼是你?”

石婉靈才剛剛站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眸子卻直直的看著皇帝,言語中滿是懇切:“皇上,靈兒有一事相求。”不等皇帝話,蘇暮顏己經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將房門輕輕帶上。

蕭南予用眼角的尾光掃了一眼蘇暮顏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心下忽然泛上一股無奈,這就是她在御書房外跪了兩個時辰的原因麼?也許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來求他。

溫和的看著石婉靈,蕭南予臉上有著面對其他妃子時所沒有的放鬆與親切,他輕聲說道:“靈兒,有什麼話起來說。”

石婉靈知道對蕭南予她不可能用“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這種惡俗的模式來威脅,如果蕭南予這麼容易就受人擺佈,那他也不可能做到皇帝的位子上。

輕提下襬站起身來,石婉靈哀切的問道:“皇上,我聽說,他,他自己請戰,要帶兵去精絕?”

“恩。”蕭南予輕輕的點點頭:“靖遠一身的武藝,又有好謀略,如今,正是他建功立業的時候。”

“皇上,靈兒求您,不要讓他去,千萬不要讓他去。”撲前一步,石婉靈半跪在蕭南予坐著的椅子邊,激動的拉著蕭南予龍袍的衣袖。

“為什麼?”並沒有拂開石婉靈的手,蕭南予皺皺眉頭,語調卻依然輕柔。

“皇上,您知道的,這幾年他過的是什麼日子,您也知道,他的手己經有多久沒有握劍。他不是想要去殺敵的,他是想去送死,他早就在這麼想了,只是沒有機會而己,您怎麼可以給他這樣的機會?”

“靈兒。”蕭南予依然沒有生氣:“這就是你眼中的靖遠麼?會為了情而什麼都不顧,甚至不顧外敵正在踐踏著他的家鄉和子民?你太小看靖遠了,不要說三年不握劍,就算是三十年不握劍,只要握上劍的沐靖遠,依舊是天下無敵的絕世殺神!”

“皇上……”石婉靈仰頭望著皇帝,痴痴艾艾的說道:“可是,可是萬一……”

“靈兒,朕問你,你還想和靖遠在一起麼?”

“恩。”石婉靈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