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阿姨,您不是說十萬就夠了嗎!”蕭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指尖捏著那張薄薄的銀行卡,彷彿握著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中翻騰的怒意,抬眼望向眼前這個保養得宜、卻面露不屑的中年女人,也就是他未來的丈母孃——潘慧蘭。

狹小的客廳裡,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透過窗簾的縫隙,午後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在潘慧蘭那張精緻的妝容上,更顯得她眼角的皺紋冷酷無情。

蕭逸清楚地記得,為了攢夠這十萬塊彩禮錢,他白天送外賣,晚上還要兼職酒吧的調酒師,整個人像是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一刻也不敢鬆懈。

為了這一天,他幾乎榨乾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原本以為只要拿出這筆錢,就能順利和相戀三年的女友陳雅嬌步入婚姻的殿堂。

“哼,此一時彼一時。”潘慧蘭輕蔑地瞥了蕭逸一眼,接過他遞來的銀行卡,卻並沒有正眼瞧一下,反而將它隨意地丟在茶几上。

“現在物價漲得這麼快,十萬塊能幹什麼?我女兒可是銀行的正式員工,她嫁給你,我們家可是吃了虧。”

蕭逸的心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看著潘慧蘭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再聯想到這三年來的辛酸付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感湧上心頭。

他知道,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看得起自己,嫌棄他只是個送外賣的。

“阿姨,我…”蕭逸試圖解釋,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別叫我阿姨!”潘慧蘭眉頭一皺,厲聲打斷了蕭逸的話,“我還沒答應你和雅嬌的婚事,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媽?”

潘慧蘭的話語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蕭逸的心臟。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手背青筋暴起。

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插了進來,帶著幾分不耐煩:“媽,跟他廢話什麼,我姐的彩禮當然要多要點,免得讓人家看扁了。”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正是陳雅嬌的弟弟,陳宇軒。

蕭逸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他抬起頭,目光如刀般掃過眼前的三人,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這三年來的種種,也想起了剛剛從心底升起的那一絲期待。

所有的情感交織在一起,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好,三十萬是嗎?”蕭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語氣中還是透露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

“那這婚,不結了。”他不再看潘慧蘭,而是轉身,筆直地望向了坐在沙發一角的陳雅嬌。

蕭逸的眼神從潘慧蘭移到了陳雅嬌身上,希望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支援。

然而,陳雅嬌只是低著頭,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掙扎和不安,卻沒有勇氣站出來為蕭逸說話。

這瞬間的沉默,讓蕭逸的心如墜冰窖,所有的希望彷彿都在這一刻破滅了。

“雅嬌,你……”蕭逸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試著從陳雅嬌那裡尋求一絲理解和支援。

但他的話還未出口,潘慧蘭已經冷言冷語地打斷了他。

“你別痴心妄想了,你這種情況,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還想要娶我們家雅嬌?”潘慧蘭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鄙夷和不屑,彷彿蕭逸連提這個問題的資格都沒有。

陳宇軒在一旁也跟著起鬨,吊兒郎當地笑道:“就是,姐,你看他那副窮酸樣,還是要靠送外賣過日子,彩禮加點錢也不過分吧?”

蕭逸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指甲深深嵌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