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跑過去,幫著將飯菜一一端上桌,很快,空蕩蕩的桌子上就飄香四溢。

“來來,坐吧,別客氣,直接吃。”師母最終將碗筷擺放到桌上,滿目春和的笑著說道。

很顯然,無論是對自己做的這一桌子菜,還是對於天和香雪能夠來家裡做客吃飯,都很是高興。

“不用管他,”

師母在一邊的催促中,眾人坐了下來,卻看到香雪沒有動筷子,而是在抬眼盯看著於天,彷彿在徵詢他的意思或者等待他的命令似的,不由惱羞起來,白了於天一眼,剛想要繼續教訓,又意識到於天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敬畏和拘謹,才發現問題在自己這裡,便歡快的補充了一句:“也不用管我,吃吃。”

似乎是怕於天和香雪再扭捏,師母直接拿起筷子,從面前的菜碟子裡夾起一塊肉片,像是鳴鼓進軍的號召一樣告訴他們可以開飯了。

“謝謝師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於天朝著師母一點頭,衝著香雪嘿嘿一笑,直接端起碗筷,就狼吞虎嚥起來。

師母的寬慰和於天的活躍,讓侷促的香雪也放寬了心,只見她拿起筷子,像小雞啄米那般,夾死一片菜葉,放進嘴裡細嚼慢嚥。

“味道怎麼樣,還喜歡嗎?”

看到香雪將嘴裡的食物嚥下肚去,師母兩眼放光急切的問道。

“非常好吃,師母的手藝真不錯。”

於天風捲殘雲中,抽空向師母豎起來大拇指,隨後馬不停蹄的繼續夾菜。

“哎,沒問你,”師母一擺手,目光依舊盯著香雪,帶著一種誓死不休的執著。

香雪沒有說話,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喜歡就好,”得到香雪的肯定,師母瞬間喜笑顏開,順帶著給香雪夾了一大塊肉,“來,多吃點,你看你那麼瘦,多吃點。”

接著就是一陣碗筷打架的歡聲笑語。

或許是環境的關係,師母的親切和氛圍的融洽,讓於天難得的放開手腳,雖不說吃的狼吞虎嚥大快朵頤,但至少隨心所欲,直情徑行。

香雪也是帶著女生特有的沉重和雅緻,吃的不緊不慢,以至於她碗裡的菜肉,摞成了小山,就這師母還在加緊的往碗裡夾。

看到於天吃的這麼有勁,香雪也不排斥,師母是樂呵的不行,只是給香雪夾菜,自己卻沒有吃幾口,彷彿這樣的喜悅,已經讓她吃飽了一樣。

飯局本身除了果腹之需,和琳琅滿目的彰顯美食文化的精髓,就是能極大的拉動吃飯人之間的關係,這種價值傳遞已經在無數的飯桌上被無數的陌生人所證實和發揚。

人聲的嘈雜,杯盤的狼藉,酒水的推杯換盞,在此時熏熏欲醉的扮演著父母的角色,因為你此時又多了一個兄弟。

還記得曾經酒氣熏天拍著你的肩攬著你的背,泛著白眼潮紅著臉,對你稱兄道弟,和你打著保票的那個傢伙嗎?

還記得藉著酒精的火熱,胡亂吹噓,甚至說將來哪一天當了皇帝,要封你做一位高官,有自己吃的就有你喝的那個傢伙嗎?

此時想來,有多久你們沒有聯絡了?還記得那傢伙的名字和嘴臉的模樣嗎?

有些酒席就是這樣,看著的親熱其實就是酒上腦頭的一時發熱,當酒冷卻了,也就是人走茶涼的寡淡無味,而建立在這種火熱之上的情感,自然大多也寡淡無味。

當然,這裡除了於天自顧押著幾口小酒外,並沒有酒精在整個飯桌的肆虐,所以相比亂糟糟的酒局,這裡是一如既往的溫馨融洽。

也就是在吃到盡興處,於天才留意到師母的歡樂,那是一副滿足的洋溢,這種狀態於天只在他鄉下的外婆臉上看到過,那是盯看著自己喝下她親手熬製的給盛夏的解暑的綠豆湯時,看到自己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