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中有一股塵封的味道,於天摸索著將桌子上的油燈點亮,看清楚了房間內的格局。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小櫃子,和監獄的標間一樣的樣式,又和眾多在外租房的人所住的房間一樣的樣式,倒是簡單。

其實人本就沒有那麼多事,維持活著本身,不就是一茶一飯,一床一被,其他的什麼裝扮點綴,無非就是滿足茶餘飯後的一種精神層次的愉悅,對於實際的生活沒有本質的幫助,可是對於抽象的生活,變成為了一種不可或缺的依靠。

房間朝南開著一扇窗,於天開啟,絲絲的清爽灌入房間,窗外隔著一條道,是一片人工種植的小樹林,類似一個小公園,倒是給樓宇林立的枯燥中生出一絲清閒。

憋了好久的子陽和北凜,此刻也出來放風,在一番撒野的打鬧後,他們一個躺在窗戶上,一個坐在窗臺上,享受著夜色落款的愜意。

於天沒有理會他們,將床鋪鋪好,這對於有過初中三年寄宿生涯和一段獨自流浪生活的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收拾妥當,簡單洗漱一番,隨著將油燈吹滅,屋子再次陷入更加深沉的黑暗當中。

於天剛盤腿坐在床上,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叮叮噹噹響,不由感嘆了一句樓房還是一如既往的隔音差後,便開始了屏氣凝神的打坐。

隨著於天的閉眼,他的感知從白天所能夠看到的藍天廣闊,宇宙洪荒,漸漸地縮小,到乾州城,到劍仙閣,到宿舍樓,到於天坐著的床榻,最終到於天自身。

再隨心於天的凝神,他的整個世界,從遙遠的地方被拉回,濃縮在自己的心神當中,歸於一點,一個如墨漆黑的,不知質地不知重量不知大小的一點。

此時這一點聚焦到於天身上,在如墨的黑暗中,就帶有了辯證的哲思,你可以說它是無限大,也可以說它無限小。

隨著於天的入定,在那點黑暗中,將所有的一切如褪去衣衫,又像是洗滌乾淨的剝離後,現出了於天心底的那一方清泉。

湖水清澈碧藍,澄澈如鏡。

在湖面之上,有輕微的風颳過,那風時而倉促,時而遲緩,時而勁朗,時而疲軟。

由此刮動著湖面,時而洶湧,時而微漾,時而澎湃,時而浪靜。

甚至你於細微之處,都可以聽到風聲的低鳴,再屏息一聽,那聲音就在耳邊,張馳在被黑暗包裹的房間當中,細細捕捉,原來是於天的呼吸。

那呼吸時而短促,時而綿長,時而緊湊,時而舒緩。

這樣沒有韻律沒有節奏的呼吸,帶動著於天心底那方清泉,使得他的心神不能夠進入坐定的最佳狀態。

“靈孕八荒,氣納一方。

吞吐有道,勢隱蒼茫。”

由此於天有意識的念動玄龍訣,來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使自己更快的入定。

這種道,並沒有什麼刻意和玄妙之處,說白了,道法自然,它遵循的就是自然,呼吸本身就是自然。

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生命在一呼一吸當中被孕育,奇蹟在一呼一吸當中誕生,萬物在一呼一吸當中綻放應有的光彩。

自然界當中有一個自然運轉的律動,只有時間足夠長,任何事物都可以找到自然律動的軌跡,和它並肩而行,達到一種愜意的平衡。

生命就是靠呼吸來和自然的律動維持平衡的,而玄龍訣的技巧使用,使得找尋平衡點的時間,被大大的縮減,這就是人們尋找到的方式,吐納,坐定。

於天在唸動玄龍訣的坐定中,逐漸找到了那種平衡,氣息也跟著平和沉靜下來。

有人說你呼氣的時間是吸氣時間的兩倍,是達到最佳身心狀態的前提。但前提是你的吸氣時間要足夠長,從生物學和醫學的角度這樣空氣進入肺腔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