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

直到於天走在大街上,混進人群中,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不可思議的真實。

這裡在被石正嚴攻下接管後,曾約法三章,制度一度有著開明的走向。

於天以著對血狼軍的印象,曾經不屑的以為這是他們的障眼法,是他們的逢場作戲緩兵之計。

等到穩定之後,他們肯定會像某些古代的帝王那樣,被權力衝昏了腦袋,被小人狂舔屁股,被聲色奴化了身體,被愚蠢腐朽了思想,做出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可是沒有!

他們實施的政策,依舊在執行,沒有官兵過度的干涉,沒有指導員的監督指導,沒有立場的左右之分,人們在金城這個小世界裡,被一隻無形的手,自發的引導著,無為而治著,一度出現了百廢俱興的欣欣向榮。

於天依舊不可思議,跟看到聖陵城大變樣一樣的,不可思議。

他只是無限的感慨,生與死,有時候真的只是一眨眼的事,有時候你面對死,拼命折騰,依舊無能為力,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奈和心酸。

而有時候,你就突然的活過來了,而讓你活的那個上帝,不在虛無縹緲的天上,只是這時候,你這隻螻蟻,被充當上帝的那個人,鄙棄的放生了。

這時於天發現,自己曾經無力改變的某些東西,現在竟然被輕易的改變,輕易程度可能就是某些人簡單的一句話。

可往往就是這一句話呀,不知道要葬送掉多少生命。

感慨完,於天就在金城四處打探,有下落後,他也如願以償的等到了黑夜。

金城的一座不起眼的府邸。

其中是一座複式的四合院落,前身可能涉及到某個地主亦或是官員,在戰亂中一度破敗,如今被簡單的修繕一番。

其中的一間屋子當中,亮著一盞燈火,可以看到其中簡陋的格局。

一扇屏風,將會客的前廳和睡覺的後堂分開。前廳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堆放著書本古籍。

在前廳中央,豎立著兩根房屋的立柱,其中一根赤裸裸光條條的,另外一根,上面掛著一把精美的佩劍。

在立柱後方,一個人影,背靠隔扇的屏風,從燈火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上面聳動的高山和湧動的流水,儼然是一幅山水畫。

那人坐在一張園圃之上,盤腿而坐,正在認真的看著手中的一本線裝書。

他的正前方,立著一張低矮的四方木桌,上面放著一套簡易的茶具,所謂的簡易是,只有一具茶壺和三把茶杯,其中一個當中盛滿了清澈的茶水,被那人時不時的端起來喝上一口。

另外的兩個茶杯,其中一個是空的,另一個也是空的,當然也包括桌子前方的那張園圃。

在他的右前方,有一個棋盤,上面擺放的是一局象棋的殘局,正在激烈的廝殺。

這時,燈火無聲的一番搖曳,那人從書本上抬起頭來,看向立柱後的空曠黑暗處,正當他準備疑狐的收回目光時,隨心燭火更加猛烈的顫抖,他看到了閃出來的人影。

他看到了於天。

同時,於天也看到了公孫妙。

“既然來了,就坐吧。”

公孫妙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伸手請示的同時,拿起面前的茶壺,用一個空杯,倒上了半杯。

“聶羽死了…”

於天小聲的嘟噥著,以至於公孫妙沒有聽到這聲蚊蠅而抬頭詢問於天,這時他看到了隱忍的於天的爆發。

只見於天猛然的向前幾步,撲在矮桌之上,激動的動作將手下的矮桌哆嗦的發顫,茶具像遭遇地震一般的顛簸。

於天居高臨下的看著公孫妙,紅著眼眶,原本的細微變成了歇斯底里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