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自由,我的人權呢…”

將這些閒言碎語拋在腦後,於天已經遠離了人群,轉過幾條街巷,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藥味,不是純粹的藥香,其中夾雜的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是人聲嘈雜的喧鬧?是黃昏時分的傷感落寞?

於天也摸不著頭腦。

順著街巷走幾步,兩邊都是掛著藥字帆布的招牌,寫著不同字號的藥店,不過這裡的門面都裝點不一,各有特色,還沒有到那種統一規格的為了所謂的城市美顏和不必攀比帶來的單一和強制。

於天腳步一頓,停在了一家藥店的門口,門頭上寫著“尚藥齋”三個大字,門框上有一副對聯,是為“雲深知何處,妙手有人家”。

在門幫的邊上,寫著“藥草,丹藥回收”幾個字。

於天頓了頓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長袍,壓了壓戴著的斗笠,這才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至於為何這身裝扮,還是子陽的吩咐,藥師這個行業雖不見怪,但就像一個官員一樣,走到哪裡都是一個顯眼的存在,其中之一就是身份帶來的財富。

只要你張個口籤個字,只要你煉製一顆品相姣好的丹藥,總之是不差錢的。

為了財不外漏,為了避免身份引起的麻煩,也可以保持這種讓他人捉摸不透的不敢輕舉妄動的神秘感,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裝束。

雖然這種神秘感剛於天覺得是子陽小題大做,有著脫褲子放屁的嫌疑,但說來說去都是要避開自己的真實去迷惑對方,為何不把戲做足,來個裝瘸的迷惑。

只是不知這種迷惑是於天的錦上添花,還是畫蛇添足。

於天走進藥店,看到一個大廳當中擺放著幾排座椅,其中擁擁擠擠的坐滿了人,都是一副神經衰弱的面無表情,他們互相的說話聲也是有氣無力的低沉,使得整個不大的臃腫的大廳顯得有些空蕩和滲人。

在大廳的邊緣,是一圈的櫃檯。一邊最顯眼的,坐著一個年輕的胖子,滿臉橫溝一臉高傲的在嗑著瓜子,嘴裡的吧唧聲,久久的在大廳上空迴響。

不遠的一邊,放置著一牆的抽屜格子,是藥櫃,幾個夥計如機器人一樣穿梭在其中,按照手頭的單子抓藥。

另外一邊有幾個隔間,門上寫著統一寫著“專家親臨”的大字,有許多人都在排隊等候。

於天這時明白自己在進來之前的頓足是為何。

空氣中瀰漫的藥草中摻雜的冰冷,奔忙的人群,愁苦的面容,醫師的冷漠表情,還帶有一絲嘲諷的高深笑意,立刻將他拉回了空蕩的走廊當中。

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傳來,將於天浸泡在其中,這是他厭惡的源頭。

,!

他看到了滿身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的外公,看到父母焦頭爛額的愁容,看到湊手術費的東跑西借,看到親戚朋友的哭喊。

那個時候他對白色的恨僅僅來自於他們帶走了他親愛的外公,但隨著他的長大,隨著他人格的獨立思考和健全,看到社會上爆料出的眾多關於白色的醜聞和恐怖,他對白色,更加的厭惡起來。

那是吃著人血的白色,那是用人的血肉印著鈔票的醫院。

而現在,即便是在最小的作坊裡,即便在最小村落的藥鋪裡,那些稱為天使的白色,也不可避免的在社會的洪流中走向墮落。

想到可能被坑,於天想要退去。

可是他能夠退到哪裡去呢?哪裡還有一片清淨之地呢?

沒有了,早就被霍霍完了。

想到這裡,於天嘆息了一口,向著櫃檯走去。

其他人都在忙碌,沒有看到專供諮詢的展臺或導購之類的,只有那個年輕的胖子在清閒的嗑瓜子,於天自然的走了過去,只是還沒張口詢問,就看到胖子翻著細小的白眼,嘴裡不耐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