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本身就是專業的。

所以當一家需要整修時,就會叫上村裡的街坊鄰居,他們有的是匠人,有的是瓦工,有的是小工,這樣的湊在一起,組成一支沒有執照,但比有執照的人更加實在和穩靠的隊伍,讓一座房子拔地而起。

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支起你家的大鍋灶,燒上一大堆的柴火,買上幾十斤的白菜和大肉,往鍋裡一燉就可以了。

就在這個時候,老李家的房頂,破了個窟窿。

順便說一下,此地的老李,就是之前在村口見到的老人們當中的,丙。

老李家住的房子,是標準的老古董。

按照現代人的審美,紅磚水泥才是建築的根本,白灰瓷磚才是建築的化妝品,他們以著現代化的裡外結合的方式,產生了眾多雜種中,又一個醜陋的怪胎。

而老李家的房子,有一人那麼高的牆壁,都是用大石頭直接堆砌,上面用泥巴培土做成的黏土磚搭建,之後用一整根樹幹搭在上面,是為主樑。

從主樑向外連線房屋四壁的,是分散開來的木質骨架,它們極其協調和美豔的展現了古代建築的高超和精湛。

最外層用標準的青瓦,魚貫的排列,形成雨雪跳舞的舞臺。

通常房頂是鏤空的,以至於你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房頂的主體結構。老李家的廳堂就是這種空蕩,只有在睡覺的主臥,用黃紙在頂上糊了一層,作為吊頂的陪襯。

有了那層薄又堅硬的黃紙遮掩,另一個世界就形成了。

灰塵在上面睡覺,老鼠在上面安家,蜘蛛在裡面結網,聽到上面瑣碎的響動,是家常便飯之事,就是不知道這陣仗,是哪隻老鼠跳舞,又是哪隻老鼠結親。

不過還好,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跳到懸掛在房樑上的籃子裡偷吃,只要跳舞不像蹦迪那樣瘋癲,只要結親隊伍的鑼鼓隊不是太吵鬧,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界,這兩個世界一般也不會大動干戈的引起紛爭。

而這一天不行了,彷彿天塌了下來,老李從酣睡中被驚醒,他睡眼迷離的抬頭,看著房頂的一角,那裡原本像繃帶一樣纏繞著的縫縫補補,此時已經徹底的坍塌。

泥土碎瓦像拉稀一樣順著窟窿嘩啦啦的往下掉,其中還有蕩起的塵土,有像冰雹一樣蹦跳的老鼠屎,這時還聽到同樣受到驚嚇的老鼠,正踩著房頂的黃紙,慌亂的跳竄。

到這裡老李已經睡不著了,連帶的坍塌像餘震一樣,一會掉下一塊,一會咯噔一聲,最終他眼睜睜的看著晴朗的夜空,變成閃亮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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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李白天看到巨大的,幾乎將一般的牆都給壓倒的坍塌,啐了一口唾沫往地上:“得,有修的功夫,都能蓋一座新房子了,倒也省了不少拆的力氣。”

所以,老鄒決定與時俱進一勞永逸的蓋一座紅磚水泥的新房子,更加氣派,更加的有門面。

只是此時並非忙時,村裡的壯丁都引以為傲的出去跑錢,只剩下孤寡的老人孩童留守在這裡,而房子上的窟窿又迫在眉睫,不得已老李找到牛小壯的同時,也拖拽著於天,充當了勞工。

說是建新房,但也沒有大動干戈。

地基還是之前的格局,並沒有往外擴張,就連低處牆壁的石頭都沒有動,只是將上面的培土拆除,換成了紅磚水泥的堆砌。

只是當老李看到從房頂上卸下來的一塊塊青瓦,看到被推倒的塵土飛揚,看到被卸掉的木頭房梁,不免一陣的心酸,感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已經沒有過去了。”

那時老李站在被拆除的廢墟當中感嘆了一聲,傴僂的身影和憔悴的面孔,構成了一副淒涼的畫面。

察覺到於天正在奇怪的打量著自己,他抹了一把鼻涕,朝著於天訕訕一笑:“可惜了,這房子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