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的手卻在半空中突然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攫住。

她抬頭,接觸到一雙冰冷的黑眸,本應感到害怕,但她卻勇敢的迎向來人。

“杜協理,你來得真快。”

杜至野對她的反應遲疑了半秒,甩去她的手後,已恢復平時的森冷。“鬱小姐,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杜至野一到,杜紹威馬上以嚎啕大哭來宣示自己的委屈。

她冷眼瞧著小霸王的演技,“到底是誰比較過分,杜協理應該很清楚。”

“你是不是忘記你上來做什麼?”他在前一刻才接到超市經理的通報,下一秒卻聽到一群人慌張的闖入辦公室,七嘴八舌的指責她正在對杜紹威施以暴行。

杜至野本是半信半疑,可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他完全認定她是個粗暴、缺乏愛心和耐心,更是個會對孩童施以暴力的可怕份子。

“我當然記得啊,你對我提了個莫名其妙的條件要我執行,也不管我要不要接受!反正你們做主管的要下面的人怎麼樣,我就得做,還能有什麼話說?

可這小霸王已經有樣學樣,你是他的親人卻沒有好好教他,讓他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大家還把你當神一樣看待、對你無比的崇拜?在我來看,教育出這樣一個弟弟,你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去尊敬。“

鬱蘋義憤填膺的指著杜紹威,他哭了老半天,卻連滴淚也沒有,而眼前這個人人敬畏的協理,居然還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

杜至野欽佩她的勇氣,卻不能苟同她的指責。“我從未放縱過他……”

“沒有?”鬱蘋大膽的打斷他的話,不準備讓他有再度開口的機會。“沒有的話,這個人是誰?要是他不叫杜紹威,那我可不可以把他當成一般的野孩子攆他出門,再把他的父母叫來痛罵一頓?說來說去,就因為他是大老闆的兒子,他還不是看準我們什麼都不敢做!”

“你……”

“總之。”她倏地伸出手掌,阻止杜至野的辯駁,因為她必須快速的把要說的話一次宣洩,否則她相信自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我是不可能向他道歉的,這就是我上來要慎重說明的事,現在我說完了,告辭!”

杜至野還未開口,鬱蘋早溜得比煙消散還快速。

蹙攏的眉宇在她的批評下愈蹙愈緊,他回眸睨著停止哭泣的杜紹威,杜紹威在接觸到他視線的剎那,只敢低著頭不發一語。

“把手伸出來!”杜至野從齒間迸出了幾個字。

杜紹威打了個哆嗦,連忙照做。

“你為什麼騙人?”杜至野凝視著他粉嫩的手掌,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紅腫。

“什、什麼……”杜紹威畏畏縮縮的反問。

“會痛嗎?老實說!”杜至野睨著他。

杜紹威彷彿感受到兄長嚴厲的視線,頭愈垂愈低了。

杜至野淡淡地吐了口長氣,某種想法卻逐漸成形。

“你的確需要一個不怕事的人來管管你。”

“哥?”聞言,杜紹威嗅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緊張兮兮地看著杜至野。每當有大難臨頭時,兄長的面無表情往往在他小小的心靈裡構成可怕的威脅。

杜至野淡挑眉宇,很平靜的告知了一項決定:“我就請她來管教你。”

“哥!”杜紹威眨了眨雙眼,感覺到世界末日般的慌亂。“我不要、我不要啦!她很壞,又會打人,我不要……”

杜至野冷笑的嘴角更新增了提議的確定性,他不理會杜紹威的大吼抗議,當下開始評估這項提議的可行性,又或許,這項提議在未來,可以成為威脅弟弟的一大利器。

鬱蘋一口氣從樓梯一路往下跑,跑回超市的時候早已氣喘吁吁,可這樣才能撫平她剛才和杜至野對抗時隱藏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