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掙扎後淡淡的無力感和疲憊襲來,盛意很快就睡熟了,沈祈謙就像只護家小狗守在那,半步也不肯離開。

盛意睡醒時已經是日落黃昏,撐著床面起身,手臂一陣陣痠痛。

夕陽餘暉透過窗戶灑進室內,昏黃的光越來越暗,彷彿為盛意披上了一層孤寂的輕紗。

每次熬過了蠱蟲發作的時辰後都是這樣,盛意垂下眸子。

突然腰上一緊,腳踏上跪坐的九皇子撲了上來將他牢牢抱住。

“鬆開。”

九皇子將腦袋埋在他懷裡不吭聲。

“殿下,鬆開,該用晚膳了。”

盛意一邊說一邊握住他的手腕,藉著他的力下床,整理了一下睡亂了的裡衣,套著一件外衫朝外走。

春夜寒涼,有僕從正在點燈。

門口有侍從守在那開口道:“三公子,要傳膳嗎?”

“端上來吧。”

盛意懶得再去前廳,就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帶著涼意的風吹得他很是舒坦。

九殿下好歹是在國師府裡養了這麼長時間,腸胃已經能經得住,他的膳食便以各類肉為主,擺了滿滿一大桌。

盛意端起瓷碗喝粥,只用了半碗便放下,不知從什麼地方尋了酒,開啟塞子灌了一口。

“今年的春天,可真冷啊……”盛意輕聲感嘆。

那邊九皇子像聽懂了,默默挪著身體離他更近,正好為他擋住吹過來的風。

盛意在亭子裡枯坐了半個時辰,九皇子也陪了他半個時辰。

直到傅硯修忙完過來,見此一幕怒意上頭忍不住斥道:

“養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三公子吹了那麼長時間的風,你們不知道勸一勸嗎?!”

喝醉了的盛意聽見大哥熟悉聲音,手扶著柱子起身勸道:

“大哥,別……別怪他們,是我自己想吹吹風,好受些,他們哪裡能攔得住我?”

今夜的風很大,吹起盛意寬大外衫,勾勒出瘦弱的身形,傅硯修扶著他的手臂。

既惱僕從們不知規勸,又恨盛意不珍重自身。

“是,誰都攔不住你。”

兄弟三人一同長大,對彼此甚是熟悉。

傅硯修年歲最大、性格也就屬他穩重,盛意像年幼時那般靠在他肩上懶懶道:

“大哥,一醉解千愁啊。”

傅硯修不忍責怪,想扶著他進屋,還沒走兩步就有拉扯感。

低頭一看,九皇子正拽著阿意的衣角。

傅硯修冷聲道:“鬆開。”

九皇子趴在地上,乾脆抱住了盛意的腿。

盛意蹲了下去,扶著九皇子的手臂想將人拽起來。

“你是人、是皇子、是天潢貴胄,不該匍匐在地上,站起來,堂堂正正的活。”

安靜的夜晚,他帶著醉意的聲音含糊不清但依舊溫柔堅定。

沈祈謙愣愣對上他的雙眼,覺得那好看的眸子像今夜的月,只可惜蒙了一層雲彩看不真切。

傅硯修將九皇子推開:“你自己先活下來再去說旁人。”

知道九皇子確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後,傅硯修便從老二那裡要來了幾個人以防萬一。

順利將盛意送回臥房休息,出來時九皇子還在跟那些侍衛打架。

傅硯修走過去,九皇子便直奔他而來,兩人過了幾招。

這九皇子,似乎就只有在三弟身邊時才會稍微乖巧些,也算是沒辜負阿意對他如此用心。

“輕聲,莫要擾了阿意休息。”

沈祈謙抬起的拳頭懸在了半空中,只看向他的眼神中猶帶幾分不甘。

盛意這一病便是七日,才終於有力氣能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