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眼前這位無所不知的蘇汐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尤利烏斯真的是魔族中的一員……

這種可能性,原本是被我看作絕不可能出現的。然而飛影這個特例的存在,卻讓我動搖了……在死人之國和秀水鎮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飛影的表現完全就像是一個人畜無傷的孩子。會因為一點小小的樂趣而高興,會偶爾耍一些惡作劇性質的花招,會因為看到街上的貓咪而面露欣喜……

但所有這些,卻終究不過是一段虛假的影像。在真相揭開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慘白無力。

在黑龍棲息的那座山谷,飛影是真的要殺我!

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如果不是蘇汐和菸灰時機恰巧的趕到,那麼我只怕從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死人了!

既然飛影的前後轉變都如此巨大,理論上比他更接近“封神之路”終點的尤利烏斯,未必沒有這種可能。要知道,在映象城的時候,那些血裔騎士,和奧古斯都近衛騎士團所帶來的,的確是恐懼、噩夢、和最深的黑暗。

“說起來呢,奧古斯都倒的確算是一個特例了。”

蘇汐慢慢的說著,臉上突然露出幾分古怪的神色:“雖然所有留存下來的典籍上,都明確地提到,她是走完了封神之路的人,真正以人類之軀,躋身神靈之境的絕世強者。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奧古斯都又為什麼會被封印在一座不見天日的城市,久至數千年的時間呢?”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瞳孔收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另一側。水雲洛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來,和我雙目對視,默不作聲地傳遞了一個眼色。

她是知道的。

蘇汐會這麼瞭解映象城裡的事情,並不奇怪。這個女人本身就有一種無所不知般的能力,似乎世間所發生的一切,只要她想要調查,就一定能夠查得出。整個世界在她眼中,似乎就是完全透明的!

但其他人卻不同,破滅之夜身處於映象城中的,除了我和水雲洛,就唯有水瓶宮的織小小……那個女人此刻正坐在對面,就著篝火的火光和衣而臥,像是在閉目養神,神情倦怠。

正是因為心知內情,所以才會更加覺得奇怪。

沒錯,尤利烏斯……是被封印在那裡的。

被那柄名為紅炎十字的十字架,強制鎮壓在那座映象的龐貝古城,漫長的歲月裡,始終毫無意識地臥睡在黑暗深處的石棺裡。只有在外人踏入的時候,才有可能被喚醒,而每一次從沉睡中甦醒,都意味著一次新生,實力更加接近於生前的水準。

儘管和那個女孩子朝夕相處的那麼久,我卻始終忽略了一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人,把她封印在那裡的?而且……映象城裡那些逝去多年的奧古斯都近衛騎士團,又是怎麼回事?

“是……魔族做的麼?”水雲洛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水雲洛皺了皺眉,似乎遲疑了片刻,才低聲說:“無論如何,奧古斯都也已經是走上了封神之路的強者,實力水準完全凌駕於S級之上,甚至可以定義為傳說中的X級。是當之無愧的那一時期的星空下第一強者。除了魔族……的那位‘王’以外,恐怕也很難再找出一個人,能夠將她制服,並關進石棺吧?”

水雲洛說的沒錯。

就算不說奧古斯都,僅僅是那些近衛騎士團,就已經是相當強大的一支力量。全員出動的時候,甚至連都要魔族的王者都要退避三舍……魔族的王者,是真正百分之百純粹的魔族血脈繼承者,在魔族中的身份和地位,遠遠不是飛影和死翼那樣的眷屬能夠比擬的,或許力量更為強大也說不定。

很難想象,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越過這一層防線的保護,直接對尤利烏斯本人動手,更是在戰鬥中將她壓制,才得以把女孩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