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擊中目標物,就會再次改變方向,回到原持有者的手中。現在的人雖然也會玩這種東西,但多數只是當作消遣的遊戲,只是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何況是硬木打造的迴旋鏢。只要技巧得當,迴旋鏢砸在人身上的力道,不亞於一根木棍打在身上。如果恰好擊中較為脆弱的軟骨關節處,就算當場骨折出血,也不值得意外。

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預見了。

古菲兒的父親,在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裡失蹤,屍體被發現在一個小巷子裡。致命傷在脖頸,很明顯的鈍器擊打痕跡,但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兇器、指紋、頭髮、腳印……儼然是一個作案老手的做派。警方調查了一段時間,始終找不出可疑的證據,再加上週家暗中的一些小手段,案子被壓了下去,漸漸地就不了了之了。

……我見過賀東的迴旋鏢,一人高的巨型骨質飛標,有長長的銅鏈相連。若是用那種東西遠遠擲過去,一下砸斷人的頸骨,然後用鎖鏈收回去,即刻遠遁,的確是不會留下作案痕跡,就算警方有心要查,多半也是無從下手的。何況,還有周家在其中作梗。

要說古菲兒,也是可憐孩子。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病重早逝,從此一直跟隨父親生活。好不容易被拉扯大了,卻又攤上這樣的事情。葬禮草草辦完後,古菲兒並沒有回到學校,而是將自己一個人鎖在家裡,足足一週都沒有出門。直到第八天的時候,家裡面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賀……東?”我輕聲問。

“啊,是他。”古菲兒點了點頭,慢慢地說:“當時門是鎖上了的,但他卻輕易地走了進來,在臥室的衣櫃裡找到了我,然後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想報仇的話,就跟我來吧。

異常簡單的一句話,卻在一個十二歲女孩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就,真的跟他走了?”我小心翼翼的打斷古菲兒,遲疑著問:“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個傢伙對你來說,也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吧……”

古菲兒點頭,悄然嘆了口氣:“是,我也知道。但當時的情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父親過世的時候,我還只有十二歲。我們一家從很早的時候就搬到了江北市,父親平時的工作忙,也沒有多少知交的朋友,所以他過世以後,我在江北市就已經是孤身一人,一時間舉目無親。就算不跟著賀東走……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去了。”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一個十二歲少女,剛剛失去父親時的心境。

沒有經歷過失去至親的人,很難理解那種感受……即使拼上性命,也要將真兇繩之以法的決意。所謂的“放下仇恨”,其實更多的是一個笑話,當名為復仇的感情徹底支配了頭腦,所謂的理智,能夠發揮多少作用,就很難說了。

平心而論,我能夠理解古菲兒當時的決定。父親的死因尚不明朗,周家家大業大,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她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能夠應付的。無論賀東是什麼打算,但如果想要報仇的話,也只有跟隨他一條路可選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賀東的確是個稱職的教練,而古菲兒,也是一個合格的學員。

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十年的時間,在仇恨的驅使下,古菲兒沒日沒夜的刻苦訓練。棍棒、拳套、水果刀、砍刀、開山刀……

賀東幾乎精通所有刀具器械的使用,在他的調教下,古菲兒的水準不斷提升。雖然因為女孩的身體,力量和速度上和男性相比有著不容忽視的差距,但藉助於賀東教授的種種發力方法和格鬥技巧,到了十五歲的時候,古菲兒已經能夠赤手空拳的打翻二三十個成年的街頭混混了。

“從那時候開始,教練才真正的教我使用,他最擅長的迴旋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