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聽覺在這一刻彷彿忽然被放大了。我聽到了一顆子彈滑入彈倉的清脆聲音、手指扣動扳機的聲音、以及帶著呼嘯風聲逆風而來的殺氣!

是子彈!

上面那個槍手還活著!

我回頭,不算湛藍的天空下,一顆黑漆漆的子彈高速飛來,我甚至能夠想象到那尖利的破空聲。

子彈的影子出現在我的眼睛裡,我茫然的看著那顆子彈,想象著它逐漸放慢,放慢,放慢到接近靜止……

不對!

這不是想象!

子彈破空而來,尖細的尾音在我耳邊不斷拉長,我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一件詭異的事實!

那顆子彈在變慢!慢到我可以用肉眼捕捉到它的軌跡。

我張開手掌,靜靜看著上面的紋路,彷彿忽然之間,我有了一種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

模糊中有一種極度扭曲的錯位感。

我好像忽然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這樣傻傻地站在那裡,做著莫名其妙的動作,心裡卻因為子彈的接近而焦急。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好像一邊是火焰焚燒般的急切,另一邊卻是心涼如水的平靜。

子彈高速飛來,刺穿我的肺葉,血液四濺!

疼痛的感覺無比清晰地透過神經傳入大腦,我彷彿看到自己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太扯淡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沒等我的意識反應過來,我就看到自己的身體猛然間踏出一步,輕煙一般地飄出十幾米,一腳踏在汽車的後蓋上,然後飛身而起!

就是飛身而起!我的身體好像一瞬間被安裝了一隻巨型彈簧,地心引力在這一瞬間失效,我彈跳之間輕輕巧巧地踏上居民樓二層的窗臺!

站在窗臺後面的是那個槍手,三十來歲的男人,手裡是一把軍用步槍。他死死盯著我,目光帶著驚恐。

撕碎他!

撕碎他!!

那個聲音在我耳邊喊道,然後我就看到自己伸出雙手,一把抓住槍手,然後狠狠發力……

汽車緩緩發動。

我幾乎把昨天吃的飯都吐乾淨了,直到腸胃裡再也沒有可以吐出的東西,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今天是28號,午夜十二點鐘。進入死亡遊戲第14個小時。

有了第一次遇到埋伏的經歷,雪奈開車的時候小心了許多。

查爾斯在夜幕來臨的時候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幾個零星的玩家都被他隨手打發了。

事實上,在死亡遊戲中,很多玩家都以團隊合作的形式設下埋伏圈,然後一起伏擊進入圈子裡的玩家。因為人數上的優勢,在面對普通玩家的時候他們埋伏成功的機率很大。而且他們往往會在殺死被伏擊玩家裡面主要的戰鬥力後留下活口,然後在團隊內平分人頭和積分。

這樣的埋伏加圍毆的做法相對來說比較穩妥,也是很多普通玩家都認可的刷積分方式。只需要等到48小時遊戲時間結束就可以離開遊戲。只要到時候或者,就一定是賺的。

查爾斯這樣告訴我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老實說,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奇怪。

我並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從來沒有用過如此殘忍的手段:生生撕碎!這種死法想想就讓我自己都頭皮發麻。如果不是當時意識還算清醒,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

“這種情況,我以前聽說過……”查爾斯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一邊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天賦能力覺醒了!”

我幾個小時前檢視過自己的個人資訊,天賦能力一覽從原先的不明變成了“正在分析”,似乎是在執行‘寫入資料’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