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貴聽到杜盼兒這樣說愣了一下。

印象裡,這個女兒總是唯唯諾諾,總是一副討好的笑臉對著他。

他若給她一點好臉色,她便像得了蜜糖一樣,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杜福貴這輩子的遺憾是沒有一個兒子。

可是自從杜盼兒出去工作,可以給他打錢之後那個遺憾似乎被彌補了。

他也算是有‘兒’養老的人了。

可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我就說嘛,女生外嚮,還沒嫁出去,就開始算計囉,真是個白眼狼!”

杜福貴就算再蠢也知道。

經常發脾氣的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是不常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火來,那才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解決。

他看出女兒眼神中的不同,不敢再說什麼。

可多年來當爹形成的優越感,讓他必須要壓人一頭。

“我是你老子,是你爹,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你他媽跟人家說的是什麼話,讓人家殺了老子,你給老子收屍?”

“虧你說得出口哦!”

杜盼兒喘著粗氣咬著牙。

“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從來沒有什麼被人騙過,沒有做生意失敗,也沒有想翻修老房子。”

“我們欠下的這麼多錢,都是你賭輸的?”

杜福貴挺著啤酒肚,額頭高高地昂起。

“老子的事情,你管不著!”

“老子養了你,你就要回報老子,每個月的工資乖乖交到家裡,剩下的你莫得管!”

杜盼兒聲音哽咽。

“我要是不交呢?”

杜福貴氣得眼睛快要瞪出來。

“不交,老子就打死你。”

掃帚再一次揮了上來。

杜盼兒拔腿就跑,杜福貴在後面追,可能是杜盼兒身體素質好,躲閃得也快。

那掃帚好像馬上打到了她身上,卻每次都差一點點。

杜盼兒奶奶在院子不動如山地吃著飯。

何雨晴急得差點掉眼淚。

“奶奶,你去杭城的時候,盼兒也算孝順體貼,現在她被打,你連拉都不拉一下麼?”

老太太呸了一聲。

“她不聽話,她爸爸教訓她不是應該的麼,跟我有啥子關係。”

老太太眼睛一橫。

“你也是個外人,跟你也莫得關係,這是我們屋頭的事,你莫管。”

何雨晴氣得眼看就要報警,杜盼兒卻從院子裡跑出來,跑到她身邊小聲說了一句。

“去找我四爹,讓他把村裡我們家欠債的人都找出來。”

何雨晴轉身就走,四層小樓在村裡十分搶眼,她一直看著方向就找了過去。

正值中午,一大家子在院子的陰涼處吃飯。

何雨晴跑進去,見到人就喊。

“是何雨晴的四爹家麼?”

“杜盼兒她爸要打死她,正在家裡鬧呢,盼兒說讓您把所有欠他們家債的人都叫過去。”

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一臉的不耐煩。

“杜福貴就是個無賴,他們家的事我不想管。”

何雨晴一聽不管,直接就說。

“杜福貴又去賭了,欠了很多債,聽說還欠了你們家幾萬塊。”

“幾個人正商量著賣祖宅呢,你要是不去,到時候賣了錢,可沒有你的份。”

中年男人身邊站起來一個青年男人。

“爹,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何雨晴見這話奏效,又說道。

“盼兒說了,把其他欠錢的人一起叫著,人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