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面子、面子,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為之……

於是,當官厲耘到舞字時,看到的就是夏若琪交疊著手臂走來走去,小嘴碎碎念,一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殺人的表情。

他已經從阿光的噗浪上知道了泥婆事件——看到她現在的表情,再想起她說“這世界是在追殺單身嗎”時的狂嚎,他其實很想笑,但也明白這個當下要是笑出來他就完了。

於是,官厲耘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又乖順,“琪姐,你怎麼了?”

夏若琪一臉殺氣的轉向他,“我在想,這世界的雞婆為什麼會這麼多?”

官厲耘作出認真求教的表情。

“泥姐的婆婆想把她的外甥介紹給我,還說就當‘給她個面子’。”夏若琪哼著鼻子說出這五個字,“所以我這個星期天不能去看電影,因為要給泥婆面子,可惡,俺好不容易弄到首映會的票說。”

“也許對方真的不錯呢。”

“照泥婆的說法是很完美啊,年輕、有財、疼女友、長得帥——可是你告訴我,這樣的男人為啥需要相親?

根據我的經驗,這樣的男人百分之九十是同志,而且是感情生活穩定的同志……長輩總覺得只要介紹個不錯的女人給他們,他們就會從同性戀變成異性戀,然後結婚生子。“

生動的形容讓官厲耘又想笑了。

再度深深吸一口氣,忍著笑意,“也未必是同志,或許是工作忙,或者生活圈內沒有合適的女性,像我,我覺得自己條件也不差,可是我現在也沒女朋友。”

夏若琪看看他,想了想,嗯的一聲,“也是。”

他覺得有趣萬分——若琪絕對跟溫柔沾不上邊,甚至有點急躁,常給人脾氣不好的印象,但其實是個很真誠的人。

當她被說服了,就會承認自己被說服了。

喜歡、討厭、接受、推拒,她都會清楚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又不至於到無禮或者不懂人情世故的地步。

這兩個月的相處,官厲耘慢慢想起自己以前為什麼會喜歡她。

不是因為她的搭救,也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他發現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輕鬆。

她不作戲,所以他也不用演戲。

雖然是小毛頭年代,但他知道班上有女生喜歡自己,小學生時就已經懂得裝模作樣,裝成熟,裝酷,裝自己懂很多。

夏若琪從不。

“幾分鐘裝裝樣子還行,一兩個小時也勉強能忍耐,但是要裝一輩子我恐怕沒辦法。”

有次他笑賀明臻是假仙達人,她說,唉,若琪也是這樣講耶。然後就轉述了那一段話。

官厲耘瞬間想通了一些事情——當年喜歡她,並不是因為他的世界只有她一個女生,而是因為跟她相處起來最自在,有話就說,沒話就看自己的書或者雜誌,不需要因為這樣覺得尷尬。

跟她在一起時,心態上很輕鬆。他無需擔任氣氛製造者,也不用背一百個笑話來討她歡心,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招呼人,也不需要被招呼。

想分享的時候分享,想獨享的時候獨享。

以前,曾經有一次她來家裡玩的時候,賀明臻接到男友電話,所以跑去陽臺講,客廳留下他們兩人,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看漫畫,他在寫功課,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有感到不自在……

想起那個夏日午後,官厲耘終於知道原因。

“怎麼突然發起呆了?”

“只是在想,”他腦袋飛快運轉,“不知道什麼樣的男生會讓你看的上眼。”

“我說過啦,誠實。”

“誠實是個籠統的概念。”

“錯。”夏若琪逼近他,“誠實是個困難的實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