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日本人把汪精衛看做蚯蚓,只是形似,但我認為也許戲子是他最好的漫像,因為我們曾看他一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模樣,但背後的隱曲,還是魯迅先生眼睛毒,在日本侵略的當頭,汪精衛是起勁吆喝:和比戰好。但我們不是不要和,但卑躬屈膝、喪權辱國的和不要也罷,魯迅活畫出當時汪精衛的形象: txt小說上傳分享

汪精衛:龍種抑或跳蚤(6)

“……出場的不是老旦,卻是花旦了,而且還不是平常的花旦,而是海派戲廣告上所說的‘玩笑旦’。這是一種特殊的人物,他(她)要會媚笑,又要會撒潑,要會打情罵俏,又要會油腔滑調。總之,這是花旦而兼小丑的角色。不知道是時世造英雄(說‘美人’要妥當些),還是美人兒多年閱歷的結果,練出了這一套拿手好戲?美人兒說‘多年’,自然是閱人多矣的徐娘了,她早已從窯姐兒升任了老鴇婆;然而她丰韻猶存,雖在賣人,還兼自賣。自賣容易,而賣人就難些。……

現在的壓軸戲是要似戰似和,又戰又和,不降不守,亦降亦守———這是多麼難做的戲。……其實能夠簡單地雙手捧著“‘天下’去‘與人’,倒也不為難了。問題就在於不能如此。所以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哭啼啼,而又刁聲浪氣的訴苦說:我不入火坑,誰入火坑?然而娼妓說自己落在火坑裡,還是想人家去救她出來;而老鴇婆哭火坑,卻未必有人相信她,何況她已經申明:她是敞開了懷抱,準備把一切人都拖進火坑的。”

其實魯迅在《華蓋集續編。一點比喻》中寫的山羊也可以看做汪精衛的模型,山羊比胡羊更聰明,它有率領羊群的本事:它走,羊群中所有的羊都跟著走;它停,羊群中所有的羊也都跟著停下。所以牧人家都養幾隻這樣的山羊,把它當做胡羊們的領導,而不把它殺掉。有一次,魯迅看到了一群胡羊的前面,有一隻山羊,它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鈴鐸,是“知識階級的徽章”。魯迅既畫出了山羊不同於胡羊的特徵——聰明和有知識,又寄予著一種深刻的思想。

魯迅說,在牧人的驅趕下,跟著這種山羊後面的胡羊們,凝著柔順有餘的眼色,跟定山羊匆匆地奔赴它們的前程。

一九三七年盧溝橋事變,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當時蔣介石在廬山表示“戰端一開,只有打到底”的決心。就當時中日雙方軍事力量對比,中國方面是迫不得已而抵抗,即所謂“應戰而不是求戰”。戰爭的慘烈,遠遠超出一般人之想像,每小時的傷亡人數以千計。但中國軍隊在華北和華東兩個戰場,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屈辱、不投降的英勇氣概,卻為日本人所不曾料到。然而抵抗至山窮水盡之時,尤其在一九三八年夏秋之際,國土精華盡失,真已到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絕境……此仗如何打得下去?

於是在國內和日本政界,開始有和與戰兩種聲音出現。蔣介石也並非不想和,他曾要德國大使陶德曼調停中日事端,蔣在廬山同時還表示“在和平根本絕望之前一秒鐘,我們還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用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盧事的解決”。蔣在七月十九日日記中寫道:“政府對和談表示決心,此其時矣。人以為危,我以為安。立意既定,無論安危成敗,在所不計……”

但是日本拒絕了以蔣介石為代表的中國政府談判,就在這個時候,一向以對日低調的汪精衛登場了,或許汪的僥倖心理與後來法國傀儡元首皮埃爾。賴伐爾有其相似之處:“要是我的政策成功了,把法國所有的石頭用來為我建立塑像恐怕都嫌不夠用;要是我的政策失敗了,我就會被絞死……”賴伐爾後來是以叛國罪被絞死的,汪精衛沒有被絞死,但最終焚骨揚灰。其實叛國後的汪精衛內心始終惶惶不可終日,他知道末日審判會到來,他因此告誡自己的兒子:“你一定要有應付這個日子到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