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在這裡坐大半個時辰,早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蘇家兄弟幾個拿不定主意,他們也不敢給主家惹事。

此刻,一堆婦人見小夥子們來勢洶洶,誰還敢硬抗?

紛紛站到邊上,有兩個甚至直接跳到莊稼地裡,這才讓出一條路來。

上工的人們哪裡想到有這麼輕鬆就搞定?

蘇芊玉卻一動不動,看著這些人勾唇淺笑。

“玉姐兒,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不說是不是親戚,鄰居總算得上吧,這就讓你那些狗腿子來打我們?昨晚上你們家梨花還來我家借雞蛋了,你咋說翻臉就翻臉呢?”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掐著腰道。

“四嬸?!”蘇芊玉臉一側,看著婦人,確定這就是蘇三妹她娘,一個只認銀子不顧親閨女死活的傢伙,她可不會有好臉色:

“你都知道是親戚,怎麼有事不來找我商量呢?不瞞你說,我肚子裡現在還裝著從你們家借來的兩個雞蛋呢,我倒是懷疑,你一邊和我家睦鄰友好,一邊煽動這些人鬧事為難於我,這是什麼居心?”

“你血口噴人,我哪有?”徐氏忙道。

“你沒有?昨晚都大半夜了,你們家還在招待客人。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客人是馬媒婆吧?

沒錯,前幾天我是把她悶糞坑裡了。但是你有問過原因嗎?

她說一門親事,為了逼桂花就範,居然把那個男人帶到小丫頭們住的房間去。還說只要桂花不同意這門親事,那幾個小丫頭以後都只能做那個傢伙的小妾!

如此居心不良的人,我把他悶糞坑裡是讓她醒醒腦子,知道該怎麼做人!

說說,你這麼為她出氣,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蘇芊玉逼近一步道。

“哪有?我……我是心疼被踩壞的莊稼。”徐氏言詞閃爍道。

“對了,我還忘記了,你就是透過她馬媒婆這麼把蘇三妹賣的。你知道那一天蘇三妹一個石頭砸進糞坑裡的時候,她有多氣嗎?

八兩銀子就把自己的親生閨女賣給一個無根的男人,你在這邊享受著兒孫繞膝的快樂,有想過她的日子是怎麼過嗎?”

“誰……誰告訴你這些的,都是胡說八道。”徐氏臉一扭,不敢看蘇芊玉。

“怎麼?心虛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你不說別人就不知道嗎?

那馬媒婆頭頂生瘡,腳跟流膿,是個壞透頂的傢伙。

你和她沆瀣一氣,罪孽終究都會報應在你兒子兒孫的身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蘇芊玉說著,又上前兩步。

徐氏個子又矮又瘦,被她這一波大氣凜然的數落,早已心氣全無。

“我……我說過……我只是心疼踩壞的莊稼而已,哪裡就招來你這麼多的怨恨了。”她後退兩步,卻還是不肯放棄,狡辯道。

“心疼踩壞的莊稼?!剛才我說雙倍賠償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吭氣?難道你的稻子長出來的不是稻子,而是金子不成?

像你這樣,拉攏人在背後使絆子,也配叫親戚?”蘇芊玉哪管什麼親戚,毫不妥協。

“我不和你說就是!”說著,徐氏一臉尷尬,轉身就逃。

鄉下人心思淳樸,怕的就是被人揹後戳脊梁骨。

可蘇芊玉這哪裡是背後戳人脊樑骨?她是指著鼻子還戳人脊樑骨!

一群人本來東張西望看形勢,一見她敗下陣來,紛紛掩面而去。

但是,這件事給蘇芊玉提了一個醒。這一切才剛剛開始,離結束還早得很呢。

只要許渙生不露面,這些個婦人,今天是徐氏,明天就可能是何氏後天是劉氏,反正她蘇芊玉別想清淨。

最後,要想從那條小路經過,就得由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