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氣走鄧婉婉後,蘇芊玉急急忙忙回到院子裡。

她得看看她的大金腿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春秋他們那屋該搬走的已經搬走,屋子除了一張床,還有擦澡的木盆。

高小弟蜷縮在床上,緊緊的按住他的腹部,大夫說他痞滿,他覺得也是。

反正裡面裝不下東西,吃多少吐多少。他整個人形銷骨立鳩形鵠面。

高熱未退,他又進入夢魘了。他夢到幼時練武受傷父皇的責罰,令他不許喊疼,完不成太傅的課業,不準吃飯……

父皇要他成為文治武功樣樣出色的人,在眾人眼裡,這就是寵愛!

可他離父皇的標準還那麼遠,父皇為何就突然駕崩?在夢裡,他一個人站在懸崖前,面前是密密麻麻的白骨手爪想將他拖下去,身後是一張張獰笑的嘴臉,一雙雙沾滿鮮血的手把他往回拉。

他們恨不得將他拆骨切碎分而食之。

他努力掙扎,可身體卻重逾千斤,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扯成兩半,一半跌入地獄,一半化成骨血。

而他早已亡故的母妃和父王卻在天堂相會,他們閒庭信步,還不斷向他招手!

他燒的神志不清,胡話連篇。

蘇春林聽不清他含糊的說著什麼,只不斷用溫水給他擦拭身子,腋窩,胸脯……

蘇芊玉推門進去。

幾個半大小子住的屋子,雖然掃也掃了,但是,瀰漫著讓人不適的味道。

“小姑……”這裡好像不適合小姑。

“我來看看他,你繼續給他擦洗吧。”蘇芊玉說。

蘇春林內心震驚,面露難色。

心道: 小姑,你確定要看一個男人洗澡?

卻還是將棉帕擰了給他擦洗,手都在抖。

“他醒過嗎?”蘇芊玉問。

“抽搐兩次,沒醒過。”蘇春林說。

“洗好後,你把他揹我屋裡去吧。”

她說。

眸底無波。

“小姑……好吧。”應著,小子的臉卻紅到脖子上。

他信小姑的話,小姑的話沒有錯過,那是不是應該講究點兒男女大妨?

“春林,你是覺得不合適嗎?”蘇芊玉問。

“……沒、沒不合適。”春林忙答。

“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今晚上讓你和他睡在一個房間,能保證他明天能好起來嗎?”蘇芊玉問。

她得把話說清楚,以免讓他們產生誤會。

不管他們是相信自己能帶給他幸運也好,還是自己能醫治他也好,反正今晚上她要連夜給他治病。

自己那個房間那麼大,又不是住不下,莫非還讓她跑來跑去?

她不想吃那個苦。

少時,春林將高小弟放在蘇芊玉的床上,然後,竟忘了和小姑道別,小偷伸手被捉一般,心心慌慌拔腿就跑。

“春林!”蘇芊玉叫住他。

小子身體一僵站在原地。

“給小姑再弄兩盞油燈來!”三盞燈不知能不能達到無影燈的效果。

還是沒有電的煩惱!

“好的,小姑。”春林大氣都不敢出,應了一聲,又是心心慌慌拔腿就跑。

“叫靈兒過來!”蘇芊玉衝他背影喊道。

“啊?!”

春林只覺得如五雷轟頂!

他的身子都還沒有讓靈兒看過,怎麼能讓靈兒看個別男人的身子?

小姑,我的姑奶奶……你放過靈兒也放過你侄吧!

春林大踏步跑回灶房。

除了小姑,全家人都在。

下井的爹爹、二叔,搬出去的春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