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膳魚粥,外加鍋盔。

膳魚也是蘇芊玉介紹的吃食,今天是三嫂洪氏做的晚飯,三哥蘇元盛剮的膳魚。外加一份土豆炒榨菜。

看起來簡單,但是粥和鍋盔都做得多,足夠大家吃飽。

榨菜自然是蘇老太一手製作的,裝在罈子裡,隨吃隨取。

一大家子圍坐在桌子前吃飯的時候,蘇芊玉仍然沒有看見湯氏,目光看向蘇大錘。

“小妹,別管她,我們吃我們的。”

蘇大錘今天是最落面子的一天,打完老婆後,他蜷到床上小睡了半天,做晚飯擀鍋盔也沒有出來幫忙。

揉鍋盔面可是個力氣活,洪氏現在還時不時甩一甩她酸脹的胳膊呢。

蘇芊玉接過梨花給她盛的粥,正想問湯氏是不是又跑回孃家了。

反正她想好了,這次她要真不懂事還跑回孃家,她也不會去請她回來。

結果就聽見門外傳來外間關門的聲音,接著哭紅眼睛的湯氏就出現在人們面前。

一家人的眼神很複雜。

同情、幽怨、 幸災樂禍……

“你說你到底有多傻?小妹的話都不知道聽,你得有多沒腦子?”蘇大錘瞪著牛眼睛怒道。

蘇芊玉猛的一滯,“小妹的話都不知道聽!”什麼意思?蘇大錘,捧高踩低也不是你這麼玩的,可別給我拉仇恨好不好?

卻看見湯氏唯唯諾諾的應著,始終低著頭,自己搬了個凳子,竟然挨著蘇芊玉坐了下來。

蘇芊玉只好將凳子朝桂花這邊挪了挪,給她讓出點地方。

蘇老太給了桂花一個眼神,小丫頭這才取一個碗,盛半碗粥遞到湯氏面前:“娘,你的飯。”

這語氣,好像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湯氏“嗯”了一句,聲音都是啞的。

待她伸手接飯,蘇芊玉才看見露出來的手臂上,是一道又一道鞭痕。

心道: 蘇大錘這個狗日的,還真下得去手啊。

但是,不得不承認,看到這些鞭痕以後,她的心情好像鬆快了不少。

是不是有點心態扭曲?

不過,翻開這一頁,終於可以談正事了。

“哥哥們認不認識打井的師傅?”她問。

“小妹怎麼想到要打井了?”

“是啊,家裡有井的,我們這口井水質還特別好。”

她說話,總是他幾個積極回應。

“不是,那塊荒地被我買下來了,需要先打一口井。不過先宣告清楚,很可能打不出水來的。”

她當然是希望打不出水的。

打一口井,才能知道下面是不是煤礦啊。

“打不出水,那……?”還打什麼井呢?

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蘇芊玉正準備給大家吃一顆定心丸,就聽:

“小妹,我孃家一個遠房的哥哥就是打井師傅。”湯氏說。

竟然是湯氏說。

一頓胖揍就學乖了?

“大嫂,你說說,打井師傅的例錢一般怎麼算?”蘇芊玉裝著不知她捱打的事問。

“論天算的話,他自己帶工具,就是三十文一天,如果包給他打的話,一口井一般七十文,遇到再深的井,就另外算。”湯氏說。

看樣子,還很懂行。

“那你能不能請他明天就來幫我們打井?自帶工具,管飯,每天三十五文。”蘇芊玉問。

管飯,還三十五文?

“明天?小妹打井不看日子的嗎?”湯氏皺眉。

鄉下人講究這些,有時候賣頭豬都要選個日子,何況這打井?

湯氏自然是好心,但在蘇大錘眼裡,她湯氏呼吸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