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玉嚷嚷著:

“這些布抱回去放好,千萬不要被雨淋著啊。地裡活路閒的時候,嫂子們趕緊的做衣服。”

“啊,一下子買這麼多,怕是手都要起繭子喲。”陳氏驚撥出聲。

妯娌幾個,她是最不擅長針線活的。洪氏卻看見那兩匹暖色的花棉布,禁不住伸手就去摸。

“好細,做個……”肚兜最好!

她臉一紅,就聽男人滿是寵溺的說:

“傻了?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布抱回家放起來。”

“嗯。好哩。”她一把將兩匹布抱在懷裡,以後全家人的肚兜她都包了。

湯氏卻是摸著那兩匹灰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起來了,以前鄧志遠來的時候就是穿這種顏色的長袍。

銀子雖然是自己家出的,可衣服穿在人家身上,看著就是體面的很。她們蘇家幾個男人,怕只有老三能穿出人家那種味道。

“這又是做給誰穿的?”她興奮的問小姑。

“不是有幾個讀書的嗎?給他們穿。”蘇芊玉說。

“好好好!我們家一下子多出這麼些個讀書人,可不得好好做幾身衣服嘛?這個包在大嫂身上。”她胸脯一拍,樂荷荷抱了布就趕緊回屋。

“桂花,這是你爺奶的衣服料子,你拿回去,帶著妹妹們抽時間做。”

“誒,知道了小姑。”

交待完這些,蘇芊玉附在梨花耳朵上問:“那天晚上的魚吃了嗎?”

梨花搖了搖頭,“沒有。奶醃著吶,說等到時候再吃。”

“什麼到時候?今天就是時候。去,煮了它。”誰讓回家的時候滷肉店都關門了呢。

也不是新鮮魚,也不知道會弄成個什麼樣子,管他了,反正饞。

“你呀,想吃就說想吃,娘去給你燉。”柳氏一指頭摁在她額頭上,寵溺的笑著說,“總是叫你銀子要省著點花,總是聽不進去孃的話。”

“娘,銀子是掙的,不是攢的。”蘇芊玉回嘴道。

“好好好!你說的對,銀子是掙的,不是攢的。”柳氏樂呵呵道。

一進灶房,梨花已經在剁魚了。

“哎,你奶奶終於捨得拿魚出來吃了,我去取酸菜!”蘇大錘主動道。

本來家裡什麼都被搬到鄧志遠家去了,唯有這酸菜罈子,人家不稀罕。

罈子又圓又大,酸菜自然是幾個女人做的,可這菜罈子就不是女人能搬得動的。

菜罈子是倒扣在盆裡的,酸菜取出來以後,馬上又得放回原位。

這個蘇芊玉就不知道了。穿越前她也喜歡吃酸菜魚,只是不知道酸菜是怎麼儲存的。

一大顆酸菜,另外又從另一個罈子撈了半碗泡辣椒,切菜的砧板上本來是有魚腥味兒的,酸菜和泡辣椒往上面一放,氣味一綜合頓時就芬芳馥郁。

柳氏又取了一大把紅薯粉,也是自己家做的,用溫開水一泡,一會兒就變成小半盆。

春秋動作快,讓杏花幫她打著燈籠,又從後面墳頭的花椒樹上,摘了一大捧青花椒。

女人們都去整活那些新買的布匹了,蘇元盛一擼袖子,“好!今天我來給大家做青椒酸菜魚。”

梨花難以置信的看著三叔。

“怎麼?不信你三叔的手藝?”蘇元盛接過菜刀,動作利索。

嘩啦嘩啦刮乾淨砧板上的魚腥渣子,將泡辣椒摞在一起,一刀下去,酸酸辣辣汁水爆流。

“快快快,拿碗接住,這才是泡辣椒的精華,可不能浪費了。”

“精華”二字一出口,讓人直流口水。

蘇芊玉看著這個三哥,如此熱愛生活的一個人,後來為了替死去的原主祈福,怎麼就出家為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