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了,雖然留了她在府裡沒有趕走她,但是從此不再疼她。這一切,都是因為齊修遠把她帶到蒼彌山中過夜。如果齊修遠不把她偷偷帶出鍾府,她娘就不會外出尋找她,就不會跌進河裡淹死,娘沒死,她爹就會如從前一般疼她,她恨,她恨齊修遠。

齊修遠,我恨你!

洛雲瑛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按住撲通通跳得厲害的心口,有一股難以剋制的怒火在胸膛燃燒,她聽得自己心靈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齊修遠,我恨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我要讓你內疚一輩子。”

洛雲瑛扶著洞壁,竭力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她感到,整個身體的皮肉刀剮一般的劇痛,這是下午那些鍾家家僕的成績,一股刻骨的恨意湧上來,憑什麼?鍾媛媛,你是鍾家的女兒,我也是,為什麼我就要受此不平的對待?

一陣山風吹進,空曠的山洞沒有絲毫的遮掩擋避,寒氣讓洛雲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徹骨的寒氣,一如她孃親死去的那天。

這個閃念過後,洛雲瑛有些愣神,她發現,她似乎與鍾瑛瑛融合在一起了,她不知不覺中,揹負起鍾瑛瑛的一切。

天已經黑了,有疏淡的月光透過樹叢照進山洞,洛雲瑛轉動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暗褐色的洞壁,這是一處尋常的山洞,但是她知道於她,於齊修遠,都不平常。

鍾瑛瑛,我會替你揹負起一切,把屬於你的拿回來。她笑了起來,她佔有了鍾瑛瑛的身體,她有義務,替鍾瑛瑛報仇。

慧孃的死,絕不可能是簡單的失足落水,那

個所謂的姦夫阿忠,她會仔細地訪察,查清楚一切。

害死慧娘並誣衊她的,自然是鍾媛媛的母親鍾魏氏。

魏氏,我要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齊修遠也不能放過。”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

洛雲瑛笑不起來,她低聲道:‘鍾瑛瑛,齊修遠做的,真的夠了。”

“不,沒夠,他是罪魁禍首。”鍾瑛瑛在她心底悲憤地大叫。

洛雲瑛想反駁,但是她說不出話來了,她一陣眩暈,軟軟地倒回床上。

洛雲瑛昏沉沉間,感覺自己的生命力的正在默默消逝,她覺得很冷,她蜷縮成一團,讓自己的身體稍稍少些寒意,可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她覺得自己恐怕是支撐不住了,孃親死後,她就患上畏寒症,特別怕冷。

忽然,一道溫暖的氣息靠近自己的後背,有一張軟軟的柔柔的毯子裹住她,有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她落進一個火熱的懷抱,暖洋洋的氣息包圍了她,說不出來的舒服。

是齊修遠麼?她低低地呻吟,往那溫暖的熱源貼去。

熱量從身體外面往裡透射,很快的凍麻的四肢血液開始流轉,意識慢慢回到渾濁的腦袋裡,洛雲瑛費力地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漆黑的眸子,見到她甦醒過來,黑眸之中掠過一抹亮麗的喜悅之色。

是杜飛揚。洛雲瑛心頭閃過失落,這個山洞,不是隻有她和齊修遠知道麼?

“飛揚哥哥,你來了。”

“嗯,你還是這樣,受了委屈就跑這裡來。”還是冷冽如冰的聲音,可是,似乎包藏著無盡的寵溺。

“起來,吃點東西吧。”杜飛揚將她抱了起來,很溫柔,可是洛雲瑛覺得很彆扭。

“還生我的氣啊?”杜飛揚笑著道,他竭力想裝出親切的樣子,可是冷漠慣臉的臉扯起的笑容很僵。

“飛揚哥哥,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洛雲瑛垂首,珠淚滾滾,她需要弄清楚這個身體的一切事,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抓摸不著的感覺糟透了。

“瑛瑛,我是有苦衷的。”杜飛揚看著她,那雙冰眸,竟也有柔情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