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必避諱咱們失敗的戰事,從那些失敗的戰事中,同樣也能夠吸取不少的經驗。”

劉諶著重點了一下夷陵之戰,

“皇祖當初為報關張之仇,起大軍伐吳,結果兵敗夷陵。”

“這其中固然有怒火攻心導致判斷失誤的原因,同樣也有天時地利不佔的因素。”

“咱們不能因為皇祖兵敗夷陵就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否則豈不是成了諱疾忌醫之輩?”

將來大軍肯定是要伐吳的,很有可能在夷陵還要進行一次大戰,但是劉諶卻在剛才的推演中並沒有看到這一敗戰的分析。

稍加思索就明白是為什麼了,為軍父所避諱。

劉諶不想讓這些學子從一開始就避諱這樣的事,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這種事情是遮掩不住的。

而且不光是現在哪怕是將來自己也不可能一帆風順,早點開這個先例,將來才能更好的及時找出錯處。

聽到劉諶的話,在場眾人臉上再次露出嚴肅之色。

尤其是宗預,這不是劉諶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上一次對於先帝的錯處,陛下同樣也沒有進行避諱。

有君主如此,夫復何求!

“陛下此言,讓臣等俱能放開手腳,將來這些學子必然能夠成為一方棟樑之材!”

柳隱面露感慨的說道,和劉諶的第一次接觸還是在褒城,當時只知道這位陛下要比先帝多上許多剛毅和英武之氣。

尚且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等樣人。

漢中之戰過後,柳隱便留在成都講武堂任教,期間也瞭解了一些關於劉諶的事情,對劉諶有了一個更加精確的認知。

但是剛才劉諶的這一番話,讓柳隱更加意識到這位大漢新君的不凡,能夠不避諱昭烈皇帝曾經犯下的錯誤。

在以忠孝治天下的大漢,可不是誰都敢這麼做的。

離開講武堂之後,劉諶又在大街上轉了轉,當初剛登基之時,成都街道上都充斥著乞丐,可見彼時的大漢已經危急到了什麼時刻。

此時成都的街道上已經不復有乞討之人的蹤跡,但劉諶可不覺得自己已經把大經治理到連乞丐都沒有的地步。

這些乞丐的去向劉諶心裡很清楚,大部分都被送到漢中墾荒,少部分老弱被朝廷收容了起來。

成都雖然沒有了乞丐,可整個益州呢?整個天下呢?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就在劉諶胡思亂想的時候,郤正神色匆匆的來到劉諶身邊,壓低嗓音後說道:

“陛下,建平傳來訊息,洛陽那邊有信兒了!”

“司馬昭病危已達數月之久,已經不能視事,恐怕命不久矣!”

聽到郤正的話,劉諶臉色一肅,收起自己繁雜的思緒後說道:

“回宮!”

然後又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

“去把宗預、樊建、李驤他們都叫進宮來!”

劉諶回宮沒多久,宗預他們就急匆匆的入宮了,其餘人神情還好,宗預臉色卻十分的凝重。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陛下才剛從講武堂離開,就把自己又召進宮中,說明肯定是有更加急切的事情。

“陛下匆匆召臣等進宮,所為何事?”

宗預主動開口問道。

劉諶看了郤正一眼,郤正立刻站出來說道:

“建平傳來訊息,司馬昭病重,幾乎不能視事,眼下偽朝大事皆由賈充等一干人謀劃,再由司馬炎決斷。”

聽到郤正的話,宗預眼中瞬間爆發出一陣精芒,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若果真如此,那真是天佑大漢!”

“司馬家把持偽朝朝堂,已有十數年之久。”

“所有軍國大事皆